胡忠一下子愣了,急急摇头,脸憋得面红耳赤,磕磕绊绊说:“不收钱。”
李斯安霎时说:“哇,兄弟,你真是个好人。”
被称赞是好人的胡忠脸色一红,讷讷点点头。
胡忠和他坐了半晌,也没有提李斯安脸上那造型奇特的嘴套,开口就是言归正传:“你祖上,是姓季的吗?”
李斯安原本剥葡萄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来,说:“哪个季?”
“禾子季。”胡忠有些忐忑,怕他不懂,还在地上比划哪个季字。
“不姓季,少了一撇,我姓李。”李斯安说,“木子李。”
木李两字都少了一撇,果真,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胡忠听他所说,有些失望,但还是理解地点头。
李斯安详装不解:“我跟你认识的姓季的人长得很像吗?”
胡忠原先还不想多说,但想到李斯安看上去像个没什么脑子的,便如实答了:“我不认识,太爷爷认识,太爷爷有一幅画儿,他说我们胡家嫡系世世代代不得离开胡家村,让我们守着画上这个人,否则就会刻在我们骨髓上的毒就会发作,痛不欲生。”
李斯安说:“你是把我当成了那姓季的后人吗?我和他长得真有那么像吗?”
“有的。”胡忠说,“你有空,我带你去瞧瞧,那幅画还挂在我祖宗祠堂上,世世代代受着供奉,你可以认认看。”
李斯安本来就不想这件事让别人知道,闻言就一口答应下来,让胡忠带他去看,胡忠说:“吃过午饭我再带你去看吧。”
“他们两个呢。”李斯安问王启和齐一的下落。
“他们去田里打下手了。”胡忠说,“他们见你睡得香,就谁也没叫你。”
李斯安一听就明了了,这两人一定是去套话去了,毕竟现在除了这里的胡家村、别墅里那几人之外就没有别的活人了,这样想着,他不觉有些犹豫:“我也去帮忙吧,干坐着晒太阳,我也不踏实。”
关键是李斯安能做什么?
胡忠想了想,说:“你去帮小七剥玉米吧。”
胡忠口里的小七就是那个小牧童。
李斯安赶到时,这小孩正蹲地上剥着玉米。土狗大黄见是李斯安,尾巴一下子翘了起来,对着李斯安呲牙咧嘴,李斯安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脚当即就打了个弯儿,硬生生停了下来。
小牧童抬头,看见他这副怂样,叫了声大黄。被一叫,大黄转过头重新坐到了地上,垂着耳朵蜷在地上晒太阳,尾巴在半空一晃一晃的。
李斯安说:“你忠叔让我来帮你剥玉米。”
胡七下巴一抬:“坐。”
李斯安边剥边套话:“小朋友,你多大了?”
胡七说:“我八岁了。”
“八岁了,还在读小学啊。”李斯安说,“怎么不去上学,在这里剥玉米啊?”
“要你管。”胡七上下打量他,“你是初中生?”
“我高中了!”
胡七哦了一声:“你看着也没比我大多少。”
相顾无言,就各剥各的了。
李斯安坐在小矮凳上剥玉米,他的手指生得秀气,指甲盖粉嫩,显得不食人间烟火,一根根压在玉米上,沾了脏污的穗子,往上一张狐狸精似的昳丽面庞,下巴尖尖的,深眸高鼻,俊得近妖,就是脸上戴着的那玩意。
他是狗吗?为什么要带狗链子?胡七犹犹豫豫地看他,转过头,一眼,低下来,又偷偷瞟一眼。
李斯安:“看什么?”
胡七说:“你们离开时,你能把你脸上的嘴套和项圈送我家的狗吗?我们大黄也需要一个。”
大黄像是听懂了他们都话,对着李斯安“汪汪”叫了好几声。
连狗都不戴的玩意儿。
李斯安无语凝噎。
傻逼小学生。
但李斯安对待小学生语气还是蛮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