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向慢吞吞离开了。
几人看着小姑娘走远,话匣子止不住了。
“这孩子真孝顺,长得也好,真不知道她那妈怎么想的,当年居然能狠心丢下她给个糟老头养。”
“要是不狠心,哪能再嫁到那样的家庭去,别说她妈二婚了,就是黄花大闺女,都不见得能攀上这样的高枝。”
另一个不以为然:“这话说的,她爸没了,当妈的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着想,一个寡妇,不再嫁在这个世道可怎么活,现在这一老一小好歹每个月还能收到那边寄来的粮票,不至于饿死。”
“也不是吧?我可听说,这小姑娘是双胞胎来着,她妈带走了另一个,留着这个跟着倪老头,嗨,说来说去,肯定是嫌弃小姑娘身子骨弱,怕带过去路途奔波养不活,遭了晦气!”
几人说得津津有味,就像亲眼看到一样有声有色。
倪幼幼听不到这些人的议论,就算听到也不在意。此刻她昏昏沉沉走在湿漉漉的泥地里,只觉头大如斗,身体一时冷一时热,整个人轻飘飘的。
今年的天气格外的怪,还未入冬,便冷得人一颤一颤的。
有个赤脚医生当爷爷,倪幼幼多少知道自己身体状况。
其实从昨天夜里倪幼幼身体就开始出现不适了,因平时身体弱,总时不时头疼脑热的,这次她也只当一般感冒,并没当回事,现在出了门才发现这次的情况恐怕没想象中这么简单。
等走到路口处,倪幼幼已经喘了粗气,眼睛看到的事物都模模糊糊的,脸上的红晕更甚,配上她精致的眉眼,让路过的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不是小病秧子吗?”
是巷子里的几个皮糙的小子,平时聚在一起偷鸡摸狗,总爱欺负倪幼幼。
只不过今天这几人的领头,换了个人。
倪幼幼一眼就看到站在前面的小少爷。身着花格子毛线衫,外边套了一件黑亮的小皮衣,脚上一双全新的回力球鞋,一身的贵气和身旁的几个二溜子显得格格不入。
他漫不经心地踢了几下脚边的足球,在看到她后,一脚将球踩在脚底下。
几人也因着他的的举动停了下来。
那球可是新鲜玩意。
倪幼幼抿抿嘴,身子还在一阵阵发冷,她缓了下气息,抱紧了饭盒不说话。
小少爷目光懒懒地打量了一番倪幼幼,忽而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这丑丫头是谁?”
也许是在变声期,小少爷的声音有些哑。
丑?几个小子闻言一窒,要知道倪幼幼虽然家世不好,却也是平房巷里最好看的姑娘了,否则他们才不稀罕欺负她。
一旁流里流气的马超笑嘻嘻地应了:“哥,她就是个亲妈都不要的小娘皮,家里只有一个老头。”
马超早就不念书了,平时也没个正经事做,骂人的话却学了十成十。
呸!欺软怕硬的玩意。明明都十三四五了,还叫比自己年纪小的作哥!
倪幼幼暗暗瞪了对方一眼,随即撇了一眼小少爷,身子不着痕迹地退了一小步。
小少爷闻言笑得更灿烂了,他脚尖轻点,脚下的足球便轱辘轱辘朝倪幼幼后边滚去。
“丑丫头,把球捡回来。”
倪幼幼有些恼怒,小脸红得更厉害了,生气让她的脑袋像快被破的气球一样,涨得难受。
她皱了皱秀气的鼻头,不情不愿朝球的方向挪去。
“哥,要不让她给咱们当球童?这球捡来捡去太费劲了。”马超又在出馊主意。
倪幼幼敢怒不敢言,气得抿紧了双唇,想着爷爷年迈的身体,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
她看着地上的足球,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来了主意,一时怒从胆边生,趁着大家不注意,转身奋力一脚把球朝马超踢了出去。
只是倪幼幼力道没掌握住,离脚后球歪了个方向朝另一边撞去,顺带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