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长正忙于年下书院事务,忽然就有人回报,说是有学生手腕折了。高山长吓了一跳,书生的手腕折了,这跟断了他的前程有什么区别?
待问清楚始末,他反倒不急了。顾问之嘛,他要是上赶着恐怕人顾家还会嫌他多管闲事呢。
所以,他来的是最晚的。
结果一来就听到了两方龃龉,而且看形势,顾监院这方明明是受害方却明显处于弱势,可见姓顾的在书院里是多么不得人心。
顾监院一看山长来了,也不横眉怒视了,也不颐指气使了,他老泪纵横的对高山长道:“山长,你可要为问之做主啊,那孩子,那孩子手废了啊……山长!”
高山长平日里见惯了顾监院严厉板正的面孔,乍一看他须发皆白鼻涕横流的样子,还真怪不忍心的。
他对顾监院,也是对周围的学子道:“都别围在这里了,像什么样子!都到闻道堂去,是非曲直总会辩个明白的。”又对高素全道:“全儿,你带着见证人先去闻道堂,我随顾监院先去看看顾问之伤的如何了。”
高素全拱手道:“是,山长。”
说罢目送高山长搀扶着顾监院远去的身影,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莫磐,发愁道:“你跟顾问之每次见面都要生出些事端,往日便罢,这次恐怕不能善了。”
莫磐也道:“我也很好奇,顾学长是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又不是水晶玻璃做的易碎人儿,怎么每次见我都得挂些伤?再者,听高学长的话音,好像已经认定这事是我做的?”
高素全一噎,无奈道:“怎么还跟我犟上了,我也是为你着想。”
莫磐不置可否,只道:“学长若真为我着想,就应该公平公正对待此事,说话也不应该带着偏向,不论是偏向我还是偏向顾问之,都不是为我着想。”
说罢,不待顾问之再说什么,便招待着当时在场的学子作为目击证人一起朝闻道堂走去。
高素全目瞪口呆的看着莫磐呼朋引伴的离开,转头对王随问道:“他这是对我有意见?”
王随意味深长的看着高素全,回道:“你刚才那话确实有歧义,若你不是认定事是他做下的,又何必说些‘不能善了’的话?”
语毕,也甩袖离开了。
高素全:合着,是他错了?
钱通在一旁看一眼王随的背影,又看一样黑着脸的表哥,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看的高素全火大。
他不耐烦道:“想说什么就说!”
钱通咽了咽口水,语带好奇的小声问他表哥:“表哥,你真的觉着顾…不是,就是那谁是被…”他比了个口型,接着道:“弄伤的?”
顾问之更烦躁了,他眯着眼打量钱通,看的钱通拔腿就想跑为上策。他及时拉住钱通,问道:“连你也觉着我认为事是他做的?”
钱通呵呵讪笑:“哥啊,你就差写脸上了,哪里还用我觉着?”
高素全:“难道你认为不是?”这不明显着的吗?上次的事也是他做的,大家心知肚明罢了。而且,上次只是被砸了一下,事小,顾问之也没计较,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顾问之的手可是折了,不说以后会怎么样,至少明年春闱是去不了了。事关前程,他不认为顾问之会轻易放过莫磐。
钱通心下暗道果然!
他轻声对高素全道:“表哥,作为磐儿的朋友,只要他说不是,我就信他。还有,”他对反对高素全的话有些没底气,讷讷道,“磐儿前程远大,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不会自掘坟墓的。”
书院有学子手腕折断,不论学子身份为何,书院都会给出说法的。不论这事是不是莫磐做下的,他相信最后所有人都不会认为是他的错!他虽然认识莫磐时间不长,但莫名的,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他再看看高素全,心里叹息:“哎,表哥自认为是为磐儿好,但他显然还不够了解磐儿。像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