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磐去给惠慈大师请安的时候,惠慈大师正在安置客人。
惠慈大师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莫磐道:“我算着日子呢,觉得师父应该今天下午就能回来,所以晚上就来看看师父可回来了?没曾想师父有客人在,倒是我唐突了。”说罢,向禅房里另一个穿僧衣戴僧帽的老尼姑行了一礼,对另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笑了笑。
老尼姑回了合掌回了一个佛礼。
惠慈大师介绍道:“这位是净言师太,那位是妙玉,师太的弟子。”又道:“我请净言师太来寺里住些时日,你若没有旁的事,就在家里用功读书吧。”意思是,你可以回去了。
莫磐心里犯嘀咕,妙玉这个名字好生熟悉,一时想不起来也就没放在心上,正要告辞离开,就听净言师太出声道:“既已来了,就是缘法,何不留下来,一起听一听。”
惠慈大师皱眉道:“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缘法?”
净言师太却道:“既无缘法,大师何必以师徒相称。”
惠慈大师警告的看着净言师太,对莫磐道:“磐儿,你且回家吧。”
净言师太就像没看到惠慈大师的警告,笑言道:“既已入局,如何走脱。与其到时候一无所知,不如一开始就做执棋人。”又对莫磐道:“你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师父,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说罢,便合眼诵佛,不再管他们师徒。那个叫妙玉的小女孩在旁看的津津有味。
莫磐看了眼净言师太,拉着惠慈大师回了他的起居禅房。
他先倒了杯清茶推给惠慈大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了一口,才对沉着脸的师父道:“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去了一趟姑苏,就带回来个说话云里雾里的老尼姑,还带着个带发的小尼姑?还有,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惠慈大师仍旧不语。
莫磐继续道:“我觉着她说的挺有道理的,与其一无所知,我更愿意做执棋人。”
惠慈大师道:“大言不惭。”
莫磐就当没听到,只说:“我说过,我要为您养老送终的,要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岂不是失言了?”
惠慈大师平静道:“她那是在诓你呢。”
莫磐道:“且不管她是不是在诓我,师父,您此去京都,应该没有多大把握还能回来吧?那位师太是您找的外援吗?”
惠慈大师皱眉看着他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莫磐回道:“我知道您与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您此次进京,说是为义忠亲王讲经,实则被囚禁。师父,您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您身陷囹圄还无动于衷。”
惠慈大师叹息道:“你既然已经明白这些道理,为什么还要掺和进去?我一直不肯收你为徒,就是为了避免今日之局。你还小,等过个几年,无人记得寺里的这些往事,你就可以一身轻的走你的青云路,施展你的抱负理想,难道不好吗?”
莫磐道:“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会被忘记。我们相处了七年,而不是七个月、七天、七个时辰,说不得京里的那些人都知道我了呢。”
惠慈大师合眼道:“这可是要命的事。”
莫磐气道:“救命之恩当以命还!若无师父当年伸手相救,这世间早已没有莫氏母子四人,师父你也不用在这里跟我说什么‘要命的事’了。”
他缓了口气,继续道:“况且这七年,师父你是如何教我爱我护我的,就凭这些我也不会弃您于不顾的。”
惠慈大师笑道:“你怎不知这些都是我虚情假意骗你的?为的就是今日你心甘情愿的帮我渡过死劫?”
莫磐深吸一口气,确定道:“师父你终于承认你进京就是有去无回了!”
惠慈大师无奈了:“你都在说些什么有的无的?你看我是自投罗网的傻子吗?都说了是虚情假意…”
莫磐翻了个大白眼,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