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也很黑。
头顶像是拉着一个无缝的屏障,将浪漫的月光和闪烁的星光隔在黑色的屏障之外。
因为整个世界很静,静到车内的出风口吹出的暖风也能听到机器发出细细小小的声音。
杨怡的头,靠在副驾位的椅背,听着世界唯一的响声。
她回忆着他刚才说的话:一见钟情,我从来都不信那玩意儿。
也因为这一周来许浩晨对她的态度,好奇心使然,她开口:“你不是跟……我一见钟情吗?”
时值午夜,路面上的车屈指可数。
许浩晨正在开车,因为自身的疲惫,路面上又没什么车,开车只是一个机械的动作。
车内、车外很安静,冷不丁身旁的人问出了这么一个刁钻古怪的问题,纵使并非情场新手的许浩晨听后也为之有些尴尬。
静默良久,他才无可奈何地说:“如果你认为相亲那晚算是一见钟情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毕竟你的思想别人无法控制。”
“你说什么?”杨怡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你奶奶生日前,你没跟她……呃,不,你没跟我见过面吗?”
“见过。”
“见过?”杨怡越听越糊涂。
前方是个十字路口,许浩晨下巴一扬,指了指前方:“往哪走?”
杨怡挥手朝右边指了指,追着那个问题不放:“你说见过是什么意思?”
难道一见钟情不是第一次见面就互相钟情了吗?
对于这个话题,许浩晨并不怎么感兴趣,他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道:“见没见过难道你没我清楚?你失忆了啊?”
“是。”杨怡坚毅的声音。
许浩晨微怔,但随后似乎意识到了,问:“怎么回事?你的头到底撞哪了?”
脑子能撞失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我也想知道。”
杨怡的目光明显一暗,她别过头去,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路灯,“我总是做一个梦,梦在深海里,而且……”
而且像是真的被海水湮没且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那种恐惧和压抑。
许浩晨一直沉默不语,几分钟后在一个庭院前停下,问:“是这里吗?”
杨怡抬起头瞟了一眼,按下安全扣,“谢谢!”
她头也没回地下了车,刚走了一步,脚步忽然顿住。
她低下头,白色的毛衣上一片一片的血渍,这要让罗姨看到了又要被唠叨了。
她想了想,转身敲了敲身后的车窗,车窗降下,她弓下|身探头看向车里的人,说:“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许浩晨淡淡地点了一个头,杨怡朝他笑了笑,表示感谢。
她直起身,转过身去,两只手交叉揪住白毛衣的衣角,用力向上一挣,白毛衣脱了下来。
她把白毛衣有血的地方裹到里面,卷成团,又转了回来,再次弓下腰探头望进去:“我不想家里人担心,这件衣服麻烦您明天帮我带到公司,我想洗干净了再拿回家。”
杨怡在白毛衣底下穿的是件浅灰色圆领低胸的打底衫,打底衫紧紧裹着惹火的身材,胸衣塑起的胸形圆硕而饱满,沿着领口处,将近一半袒露在外,春光一片大好。
然而,杨怡所有的心思全在那件带血的毛衣上,看车里的男人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她,只好解释:“这件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家里人送的,所以不能扔。”
这件毛衣是罗姨送给杨琳的,罗姨,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杨怡都做不到唤她一声“妈”。
许浩晨一直静静地盯着杨怡,她的妖冶和性|感他全看在眼里,从她清澈且真挚的眸光中,他知道她的春光乍泄全是无意的,他点了点头,朝她使了个眼神 ,示意她把衣服放在副驾位上,油门一踩,转眼间消失在黑浓的夜色中。
杨怡回到家,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走,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