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血色喷洒而出。
这一次不是周若尘,而是温文。
鲜红的血落在衣服上,覆盖多年前亲人留在衣服上血。
砰!两人如同破败的树,轰然倒地。
温文仰头看着到死都不相信她会杀他的周若尘,露出一丝恍惚。
恍惚间她看到早已死去的家人来接她。
看着熟悉的家人,她想都没想就要跟上去。
突然耳边传来哭声,很熟悉的哭声,是小阿黎的。
脚步沉重到走不动。
温文睁开眼,想看看小阿黎。
可是没有,只看到卿于怀,就连哭声都是幻听。
卿于怀好像是想救她。
可惜……她活不成了。
“对不起……蓟草……是我……给念念下的。”
卿于怀愣了一下,弯下腰准备抱起她。
“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温文看着他,摇摇头“没用的……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我知道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念念。”
“你要是恨我,也是应该的,但是阿黎是无辜的……求你……”
噗!
血沿着嘴角滑落,她想睁眼看看,想把话说完,可真的没力气了。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也知道周若尘死了。
她和周若尘早已成了同生共死的存在。
准确来说是周若尘生,她生;周若尘死,她死。
而她生不生,死不死,对周若尘不会有丝毫影响。
正是因为这样,周若尘以为她不敢杀他。
她早就想亲手杀了他,更不会轻饶了他,即便当时不是他亲手杀了她全家。
可杀她全家的是他的父亲。
如今,也算是父债子偿。
夜色下,温文再也不动了。
卿家的动静也停下来了。
卿于怀抬头看着阴云散开的夜空,突然觉得很冷。
……
十二月二十六日,大雪。
忙了一晚上处理各种事情的卿于怀看着不停落下的雪,看着地上莹白一片,很难想象雪白的雪下藏着很多人的血。
像是为了洗涤所有罪恶,这场雪来得又急又大,才一晚上,周围就已经银装素裹了。
周若尘死了,搜查周若尘的地方,发现了一些人,禁军连夜就把人抓了。
周若尘他们准备的后续阴谋已经暴露,人已经控制起来,京城可以安静地过年了。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可他笑不出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这样感性。
自嘲地笑了一声,卿于怀转身朝着院子走去。
后院里慕家人都在,从知道会发生变故开始,慕家人就被保护起来。
只有温文,执意要留在慕家。
温文死了的消息被隐瞒下来,他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跟其他人说。
“阿黎怎么一直哭?再哭下去嗓子都哭哑了。”
“我也不知道,昨晚就哭,哭累了睡着了,一醒来又哭。”
卿于怀刚走到院子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音。
抽抽噎噎的哭声,伴随着一句句哄孩子的话。
他突然不敢进去了,只要一进去,她们一定会问温文的情况,担惊受怕一晚上的他们,要是听到这个消息……
想了想,卿于怀转身往书房走去。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京城已经闹翻天了。
那群神秘人闹出的动静太大,卿家附近的百姓都被波及,如今正心有余悸地说着自己的经历。
坊间热闹,朝廷也热闹。
禁军死了不少,守城军死了也不少,加上有一些官员被禁军抓走,吓得一些官员觉得莫名其妙。
要是被抓走的官员和自家有关系,更是吓得四处走动,想要知道犯了什么事儿。
还有不少人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