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悄悄的,慕念念安安静静拿着针线,十指灵活在布料上来回。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拿针线了,除了荷包,她没有帮卿于怀做过任何一件衣服。
如今闲下来了,总想着给他做一件。
颜色不是他平时穿的,是深蓝色的,上面有暗纹,是极好的料子。
文琴忙完后偶尔探出脑袋看看屋里的动静。
屋子里她素面朝天,一张脸显得病态,没什么精神气。
可那双纤细的手灵活地穿针引线,那动作好似做了无数遍。
女红是每位世女都要学的,不过真正给丈夫做衣裳的还是少。
一来世家下人多,二来是稍微有点身份的公子哥穿着都有讲究,处处精细,不是平民老百姓的衣服那样简单易做。
一件衣服一个人做,多则三五月,少则一两月,极度花费时间。
世女一般不会花这么多时间来忙这种事儿,倒是有可能做一些腰带荷包之类的。
文琴收回视线,她倒觉得此时的慕念念很好。
眉眼间满是温情,像极了普通人家娘子为丈夫做衣服。
可能是看多了打打杀杀,看到平凡简单的一幕总会觉得莫名向往。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盏孤灯一碗热饭。
想着想着,她突然有种想找个好人家嫁了,过平凡日子的念头。
不过……
文琴伸出手,看着自己粗糙的手,上面有着厚茧,还有刀伤。
这是一双拿刀的手,拿不了绣花针。
果然,只能想想。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忙完的卿于怀骑着马匆匆回来。
不过没有进卿家,而是直接去了慕家见钱嫣儿。
带着浓浓药味的房间,房门外站着表情有些纠结的慕巧巧。
她刚刚在陪钱嫣儿,结果卿于怀进来,说要和钱嫣儿单独谈谈。
她呆住了,想要看到卿于怀脸上的表情,可那张脸没有表情。
但是她看到钱嫣儿的表情,带着极少见的娇羞。
她太清楚那样的表情了,因为总能从她长姐脸上看到。
如今钱嫣儿却看着她姐夫露出那种表情。
昨天抱着人回来,今天刚从骁骑营回来,没有回家,直接来见钱嫣儿,两人又是那样容易被误会的微妙表情。
她不愿意多想,可忍不住多想。
屋外慕巧巧有些焦急地走动着,她不会去偷听,可她一定会问清楚。
屋里,卿于怀站在床边,钱嫣儿垂着头,双手死死揪住被子。
替他挡暗箭的时候,她在赌。
赌他恩怨分明,所以昏过去前说了一些真心话。
孙家对他的救命之恩,他极力偿还,她对他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或许……
“我已经给你找了一个好去处,鹿城,那里非常安全,而且富庶,百姓非常开明,即便他们知道你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他们也不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你。”
原本还笑着的钱嫣儿突然失去所有笑意,抬起头第一次在他的注视下直勾勾望着他。
本来因为暗喜而有了一点起色的脸,不仅失去刚有的起气色,还变得惨白惨白。
翻涌的泪意在眼眶打转,很快大颗大颗砸在被子上。
卿于怀终于认真打量钱嫣儿,不可否认,能被黄永成看上,连着追求两次不成,最后去当山匪才把人抢到身边的人,确实好看。
二十一岁的年纪,比慕念念多了三分成熟。
这五年的凄惨经历让她那张脸多了丝愁绪,眉眼间有几分楚楚可人。
尤其是眼泪大颗大颗掉落的,更是我见犹怜。
可惜,仅仅是我见犹怜。
卿于怀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你说我是救你脱离苦海的人,在山寨时就非常感激我,所以起了心思,只是有了不好的遭遇觉得配不上我,只能藏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