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张脸，面对扑过来的身影，她吓得立马防备起来。
突然，扑过来的身影停住了，顿了一个数，姚家妇人像是被鬼拖着一样，直接往后飞。
是的，她没看错，就是往后飞了。
砰的一声，疯了一样的姚家妇人，就那样砸在地上。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砸到骨头了，整个人疼得突然蜷缩。
即便这样，姚家妇人还是一脸狰狞抬起头，死死盯着慕念念。
不仅死死盯着，蜷缩着身子还朝着她爬过来。
头发早已散落，混着血挡住半张脸，血沿着脸上滑落，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只手似乎断了，耷拉在地上。
即便一只手耷拉在地上，还是扭曲着身子爬向她，张着嘴，似乎在重复说着：死！
如果世上真的有厉鬼，或许眼前这样。
对上那张鬼脸，望着那双眼睛，慕念念吓得不动了，看到了死亡，。
一个身影来到她身边，蹲下。
眼前骤然一暗，恐怖的一幕就这样消失，一双温热的手就那样挡在面前。
“把人押走！”
阴冷又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随着而来的有人挣扎着拖走的声音。
“对不起……我来晚了！”
微微带着鼻音的轻声低语，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刚从恐怖一幕回过神来的她，僵着身子慢慢朝着声音的方向转头。
蓄着胡子的下巴，抿紧的嘴角，带着慌乱的眼睛。
看着这张脸，担惊受怕的情绪在此刻溃败。
她红着眼嘴角蠕动几下才喊出两个字。
“大人……”
“呜呜……大人……”
卿于怀看着这张带着血痕的脸，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幕。
听着呜呜的哭声，盯着大颗大颗坠落的眼泪。
心口一抽一抽地疼着。
明明他妹妹离开前给他送了口信，明明已经提醒他了。
他应该马上下山的，就算不下山，也应该派人过来保护她。
他就不应该抱着侥幸心理，不应该坚持公事公办。
更不应该坚持不动用士兵来办私事。
深深的自责侵袭而来。
一声【对不起】哽在喉头，说不出半个字。
不忍再看她带着血痕的脸，也不想再看到她哭。
卿于怀半跪在地上，伸出手把她往怀里带，轻轻抚着她的脑袋。
本来想上前安慰的慕父就在一旁静静坐在地上，目光一直落在卿于怀身上。
在大街之上抱他闺女，周围还有那么多人。
他应该上去阻止的，可看着他闺女揪住卿于怀的衣服，伏在他怀里哭。
他就不想上前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闺女已经不在他面前哭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孩子长大了，不再依赖他了。
准确来说不是不再依赖他，是他没本事，再也保护不了她。
不管是之前她在他面前上了山匪的花轿，还是在章昭的事情上。
以及今天的事情上，他都没能保护她。
他这个当爹的，拳头太软，肩膀太弱，撑不住她了。
好在有另一个人能撑住她，能保护她。
该是把她交到另一个人手里的时候。
夕阳下，慕父看着夕阳下相拥的两人，神色欣慰又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