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念是被颠醒,整个人像是得了重病,脑子昏昏沉沉,浑身没劲儿。
昏过去前的记忆告诉她,不是病,是吸入不该吸的药。
颠簸中,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一只大腿粗的胳膊,胳膊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刀疤,是山匪啊……
自以为逃脱山匪的魔爪,以为有卿于怀在,她就不会再落入山匪手中。
只是这命运真是爱开玩笑,兜兜转转,还是落在山匪手中。
可笑的是她看到了那个下手的人,那个把她交到山匪手中的人,那个把所有人都骗过去的人。
她从未想过跟她娘感情好到跟亲姐妹一样的人会这样对她。
从未想过在绣房里一直帮她的前辈会是这样对她。
谁都知道姑娘家落入山匪手中只有死路一条,却还是把她送到山匪手中。
她是害了人还是放了火,才要这样对她,要亲手把她交到山匪手中,亲手把她推入地狱。
慕念念欲哭无泪地耷拉着身子,也不知道对她用了多少药,连睁眼都费劲。
即便如此,她必须努力睁开眼。
还没到绝路不是吗?那她就不能任人宰割。
努力睁开眼,努力看着脚下的路。
绕啊绕,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终于听到声音。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苦力劳作,全是吆喝声,还有搬运的声音。
“长疤回来了。”
“长疤,干得不错,围得跟铁桶一样的永城都给你抢回来一个娘们。”
“那是,我出手怎么能空手而归,这次冒险下山就因为这娘儿们,她把我兄弟害死了,等玩够了,非扒了她的皮。”
“别呀,多俊的娘儿们,你不要了,让哥几个玩玩。”
“滚,轮得到你们吗?”
粗俗的声音清楚落入她耳中,光是听声音就已经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情况。
恐惧开始蔓延全身,可她连指头都动不了。
此时的她成了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砰的一声,大门被踹开,长疤男一撂,直接把她当成货物一般撂到地上。
房间里似乎有好几个人,纷纷朝着这边而来。
“长疤,你这一次太过冒险。”
“大当家,我就一个弟弟,就为了带这娘们上山寨而死在山下,要是不把这娘儿们抓来,我弟就白死了。”
“这一次多亏了黄师爷那婆娘,我就骗骗她说只要把人交给我,我就有办法把她丈夫和儿子救出来,再把生在山寨的大孙子给她。”
“嘿,她就真信了,把这个姓慕的娘儿们放在指定地方,还在装模作样跪地哭着求原谅,说什么对不起。”
“要说这人就是贱,明明就是她害了这娘儿们,还哭着说对不起。说对不起有用吗?还不是把人交给我,看得我恶心坏了。”
“对了,册子找回来了,大当家你看着处理。”
“不错啊长疤,这一趟收获挺大,不仅把人抢回来,还找到了册子。”
“瞧大当家说的,我长疤冒险下山,怎么能只为了一个娘们,只要册子找回来,我们再也不用怕了,至于黄师爷跟黄永成,死就死吧,反正威胁不到我们。”
“正事说完了,大当家,怎么处置这娘儿们。”
“你找回册子,立了大功,自然归你了。”
“多谢大当家,那我不客气,哈哈哈……”
阴森的笑声像是审判,直接把她判给抓她上来的长疤。
可怕的是之前的刀疤男似乎是这位长疤的弟弟,长疤抢她就是报复。
……
她被丢到一个房间,准确来说是被长疤丢到一张床上。
好在长疤把她丢下后有事离开,才给了喘息之机。
睁开眼,是一个极简房间,只有一张大床,而房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