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福气,王师傅,你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好的闺女儿。”
…………
是夜,静悄悄。
卧房里,王雅曼正打开铁皮盒在数钱,一遍又一遍,她紧皱着眉头,只恨不得多数出几毛来才好。
这时,薛宇川推门进来了,他最近这两天在忙着给小糯米爸妈的那两块地除草,这天气不算热,尤其是晚风格外沁凉,但薛宇川还是累得满头大汗,穿着件汗衫,后背都湿透了。
不过几天而已,他整个人黑了一个度,清减不少。
但是大儿子说了,除草这事儿,绝对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杂草这东西生命力极强,你只要放任懒惰,一下子就长出来了,必须趁胜追击,所以他这才赶着慌。
薛宇川看着王雅曼,心里很不是滋味,回来的路上,就听那些村民们在说些闲话,原来邻居林小慧居然这么过分,“秀丽,真是委屈你了。”
王雅曼并没有回应这句话,猝然抬起头来,一贯温和的眸子里绽着坚定的光,“青峰,我决定了!现在就准备搬家,你去村里寻一块地,锯木头,我们这就开始做房子。”
“这么早?”薛宇川愕然,照他和王雅曼商议的,本该还有几个月才能促成这件事,毕竟钱还不怎么够。
“对!”王雅曼信誓旦旦的说,“我们可以边做房子边赚钱,这样可以早点搬离这地方,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天到晚被人碎嘴。”
薛宇川知道王雅曼指的是小糯米,也是,林小慧一天到晚酸不拉几的,把轻贱女孩子的话挂嘴边上,还老说什么“勾引不勾引”的,哪像个当妈的人?
“只是……”薛宇川抿了抿唇,“小糯米的那两块地如果不趁着快点播种的话,到时候杂草又要长出来了。这样吧,我白天去地里干活,晚上建房子。”
“那哪行?那会把你累死的……”王雅曼不同意,“这样吧,我白天去地里干活,晚上赶样衣赚钱。”
两人争来争去的,动静可不小,不多时,门边悄无声息的站了两个小家伙,竖着小耳朵,不知道在这儿站多久了。
小糯米软糖似的声音弥漫开来,“叔叔,婶婶,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了?”
她和薛亦然都没上学,完全可以管那两块地啊。
“你们?”薛宇川和王雅曼齐刷刷看过去,但是却觉得并不靠谱。
小糯米和薛亦然这个年纪虽然也能干活了,但多少还是得大人带着点。
薛亦然躬起胳膊,一副小小大力士的模样,“爸妈放心吧,小糯米聪明,我有力气,轻松的活儿,拿主意的,我都让小糯米来,卖力气的,我来。
你们也不慌,先试试看,等你们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小糯米凝望着王雅曼,婶婶是在替她着想,她同时也是在替婶婶着想。
她也想早点搬家。
有个林小慧这样一三道四的邻居,家里也总是鸡犬不宁的,婶婶也不会开心。
两个孩子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王雅曼只得同意了。
太阳徐徐从地平线升起,照亮了这一片空旷的大地。
宁静的乡村里,公鸡的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比谁的嗓音更响亮。
小糯米正坐在门边,坐在一个很小的小板凳上,这是刘家的婶子冯春花托男人给她做的专座。
刘汉山擅长做木工活,这把椅子做的是真不错,跟朵小蘑菇似的。
小糯米手边上放着一个上面写着“劳动最光荣”的搪瓷杯,里面盛着香甜香甜的麦乳精,隔得老远都能嗅着香味儿。
她手里呢则是拿着一块大哥从镇上给她带回来的桃酥,咬上去脆脆的,入口即化,没有加任何的香精,好吃得让小糯米眯起了眼,像只慵懒的小猫儿。
有的吃,有的喝,这种生活岂不美哉?
“这桃酥好吃吗?”突兀的,冒出一干巴巴的声音,透着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