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谪江坐在膳房外的树枝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窗户前的那抹身影忙来忙去。直到有人从底下一跃跃到他身旁,附在他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话,他才收回脸上闲散的神情,从树上下去,随意地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抬步朝另一边走去。
晏谪江带着九翊来到地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短匕首。
地窖里有根厚厚的冰柱,是晏谪江刻意让人弄出来的。
他缓步来到冰柱前,看着被绑在冰柱上的妇人,匕首贴在她的脖子上,轻轻慢慢地拍了几下,声音慵懒:“你是想给谁传消息去?……常承潇?还是清容?”
那妇人的嘴被麻布堵上,完全开不了口,可晏谪江却没打算给她松口,只是微微转动手里的匕首,使刀刃贴住她的脖颈,那刀刃格外锋利,只是轻轻贴在皮肤上,就已经有血水从其中渗出。
“怎么?”他快速划了一下,那妇人的脖颈上很快就多出一道伤口,他道:“不说话?这么护你那主子?”
“唔唔……唔唔唔!”
晏谪江低下头,慢慢悠悠地用妇人的衣衫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淡淡道:“我的人向你的邻铺打听了一下,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你生的,是个龙凤胎。”
他抬起头,将匕首随意地扔在一边,取下了她口中的异物。
“念在你有苦衷,给你脖子上的这一刀,算是轻的。”晏谪江嘴角带笑,却叫人看了后脊发冷。
那妇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求饶道:“晏大人……民妇,民妇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晏大人,您就放过我吧,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若是不给她报信,她一旦知道了这件事,就要杀了我儿子啊!”
晏谪江缓缓抬手,身后的九翊便立刻会意,立马将椅子搬了过来。
晏谪江拂衣坐下,单手撑着侧脸,神情懒怠;“清容是怎么说的,你如实招来,我就放走你。”
“好好,我说,我都说。”她吸了吸鼻涕,原本被人关进这里来就够害怕的了,虽然晏谪江只是在她身上划了道口子,但她久居铺中,本就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自然早被吓破
。了胆。
“她早在给我交代事情的时候,就告诉,若是晏家那些家喻户晓的小夫人无意中到这里来,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一被查到罂粟花的事情,就先糊弄过去,再找个机会去跟她汇报,让她知道。”
晏谪江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声音淡淡:“这么说来,清容在别的铺子、茶馆,也应该嘱咐过相同的事情了?”
那妇人颤颤地摇了摇头:“这个…这个民妇是真的不知道。”
晏谪江垂下眼帘,暗暗思索须臾,他再次抬手,示意九翊将人放了。
“这次将你放了,你最好好好按照我家夫人的话去做,否则,下次我手下的人抓来的,就不只是你一个人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双腿发软,跪坐在地的妇人,接着道:“至于你儿子,找机会去找个画师画幅画像出来,我会安排人把他找到的。”
“不过,我可没有我家夫人那样好的心肠。什么时候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什么时候,我再将你儿子给你送回来。”
那妇人缓缓起身,跪好冲晏谪江磕了一个头,颤抖着说道:“多……多谢晏大人,愿意救我儿子……”
晏谪江没理会她,抬手示意九翊将她带出去。
他坐回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冰柱,最前边已经有了那妇人的身形。他半垂着眼,暗自思忖,待九翊再次进来后,他才站起身,出言道:“最近这几日夜里,可有的忙了。”
九翊方才在旁全都听了进去,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是指最近要捕抓所有清容分布在京城的铺子老板,挨个审问威胁,以免有人叛变。
他微微躬身,冲晏谪江抱拳道:“小少爷只管放心,属下会做好这些事情。”
晏谪江转身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