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那药安眠的效果渐显,晏长欢哭了一会,就睡倒在白鹤的怀里。
舒雨微让他将晏长欢先放到床上,她去找个人报官,处理一下这具尸体,因为离城门较近,她干脆去找了城门的官兵处理此事,没想到当年领头的那人还在。熟人好办事,她也就没找别人,直冲那人而去。
舒雨微领着他回到那间医馆内,大致将情况说给他听,男子没有怀疑她的话,拍了拍胸脯,跟她保证会去报官处理,让她放心。
舒雨微点点头,随后便让若歆抱着晏长欢,与白鹤一同上了马车。
那药的效果舒雨微也是亲身体会过的,知道厉害。所以也就正常说话,不用担心会吵醒她。
“你是回白府,还是去哪?……你如今住在何地?”
白鹤叹了口气,身体看着比几个月前更加虚弱。他道:“我这些日子其实都住在那医馆,白府经历上次那事儿后,白尚书就不太待见我,我也没法儿再回白府去。我……我想跟你们去趟晏府,我想看着长欢醒来,跟她安顿几句,再去找个安身的地方。”
舒雨微点点头,道:“安身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在京城我名下也有几间小宅,不是很大但也能住人,或者你到我的医馆去住也行。说起来,你在老家待得好好的,为何要突然回京?”
那几间宅子也是她前段时间发现的,有次她无聊,看晏谪江给她的聘礼清单时,突然发现居然还有几处宅院,房契都在那堆聘礼里,因为东西太多,她也一直没清点过,所以也是刚知道不久。
白鹤回道:“我听人说,长欢一直不肯嫁人,一直在等我。这次回来,我本来是想跟她说清楚,让她早早断了念想的。但是,入城门的时候,有个江湖术士拦住了我,只是看了我几眼就能说出我的病,还告诉我能治好。我也是……鬼迷了心窍了,真觉得能治好。”
舒雨微也没责怪他,只道:“我明白,病急乱投医,也确实不怨你,况且你这病要命,穷途末路,左右都是死,你肯定想着,试一把也不会如何。”
白鹤继续道:“是,所以我当时就想,要是真能治好这病,我就去晏府提亲,给长欢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我……我其实,也很想好好陪着她。可如今我这病没法治,长欢又知道了我对她的心思,我……唉,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舒雨微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娶长欢,哪怕最后要分别,但只要能和她度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彼此不留遗憾就好,你这样做,多年以后长欢得知真相,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寻死。”
“可……”白鹤眉头紧皱,看着晏长欢的目光里满是忧心,“可我这样一个将死之人,再拖上她的终身,实在是太不妥……雨微,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改嫁是要惹人非议的,晏家是钟鼎之家,怎么可能会同意长欢改嫁?且不说改嫁一事,便是嫁给我如今都是难上加难,我不想耽误她一辈子。”
白鹤的担忧不无道理,她不能让晏长欢为了所爱,与晏家与封建思想作对。如果这是现代,这一切也不足挂齿,但处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一个女子想要改变几千年来的封建思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舒雨微道:“那你就试试和她一起,度过你这最后的光阴,至少别让她回忆起你时,都只有难过的时光。”
白鹤苦笑:“可我不能毁了她的名声啊……”
“但你至少应该问问长欢的意思。”舒雨微明白他的顾虑,况且这种事,终究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也只能是建议:“你没有权力替她做决定。她是一个人,不是动物更不是物品她有权力知道真相,有权利决定任何事情,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应该问问她的想法,和她一起面对这一切,而不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让她承受这些痛苦。”
白鹤没有再反驳她,只是一个人呆坐在那儿,沉默。
舒雨微叹了口气,明白这人是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