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微头麻了。
贤妃是常承泽的生母，又是四妃之一，纵然不似从前那般得皇帝宠爱，但她在宫中的地位以及她母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晏谪江可倒好，上来就跟她对着干，生怕贤妃对他有一点好感似的。
她叹了口气，低声跟一旁的人说教道：“小少爷，这是在宫里，不是在晏府，您怎么着也得收敛着些，而且贤妃说的也没错，陛下如今是用得到您所以对您处处忍让，等来日用不到您了，那您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成为陛下砍头的理由。”
晏谪江轻笑一声，抬手弹了下她的脑袋，同样低声道：“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有空担心我以后会如何？”
舒雨微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再跟他掰扯下去。越过晏谪江，她快步走到小染的身边，替她查看伤口。
那群人当真是下了狠手，血水连接着肉和裤子，一片模糊的鲜红。侍卫方才就一直在小染身边，满眼心疼地看着已然昏厥过去的小染，却又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
舒雨微眉头紧皱，出声对侍卫道：“先带她回屋去，我得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似是还有什么顾虑，但舒雨微却没耐心等他发问什么话，见他迟迟不肯动手，便自己伸手，准备抱起刑凳上的小染。
侍卫见状这才慌忙伸手，先她一步抱起小染，跟其他宫女询问过小染的屋子后，便大步过去。舒雨微紧随其后，一刻也不敢耽误。
晏谪江见她这样慌张，颇为无奈地叹一口气，也选择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门口，晏谪江却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询问道：“你跟我要那药，就是为了这女孩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从前应该是皇后宫里的人，你跟我要那味药材，是因为她身上中的毒，致使她不会说话。”
舒雨微一脸惑然地看向他，“你怎么会知道？”
她一个有神医系统在身的人，都不能一眼看出小染不会说话，是因为中毒所制，晏谪江是如何看出来的？这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小染是中了毒的。
“因为她的毒，是我做出来的。”
晏谪江看了眼屋里的两人，将舒雨微拉到台阶下，继续道：“我虽不知当年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皇上当时问我要这种药，就是为了毒哑从前皇后宫里，所有没被处死的宫人。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救她，但是你想清楚，你这么做，就是跟皇上对着干。”
果然如她所想，这件事情当真和当年皇后宫里的事情有关。
她抿了抿唇，不禁垂下眼来，暗自思索。
须臾，她低声问晏谪江：“小少爷是怕我会连累你吗？”
“我是怕你知道的太多，性命不保。”
“那小少爷就不必担心。”舒雨微 冲他甜甜地一笑，顽皮的模样里还带着几分无所畏惧：“我会小心的，不会让陛下发现。”
“陛下已经知道了。”他的脸色极为严肃。
舒雨微见他这样，也不免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态度认真了起来。
两厢对视许久，她道：“小少爷，那就请你相信我一定不会有事。我做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兴起或是什么善心大发，想要当菩萨。我是为了晏家，为了……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你可能还不能理解我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皇后决不能死，我一定要查清令皇后烦忧的事情，替她排忧解难，让她撑到陛下驾崩的那日才行。”
在听到“为了你”时，晏谪江的瞳孔似是微微颤了几下，可转瞬就又恢复了严肃的样子，沉声对她道：“你若是在京城，在北宁，哪怕是在南湘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是在皇宫外面，你都可以随意胡闹，因为我有能力为你善后，也有能力护你周全，可这里是皇宫，是离皇帝最近的地方，是我唯一不能掌控的地方，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没法第一时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