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召见太子殿下,太子不敢耽搁,不到几炷香的功夫便入宫了。
一身明黄色太子服的男子从远处走来,他模样肖似皇帝,眉宇之间的那股子锐利英气却同宇文家族一脉相承。
太子殿下多年来行事刚正不阿,一脸正义肃然,望着高坐在正首的母后恭敬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坐到母后跟前来。”皇后娘娘的眉目浮现出几分笑意。她对自己教导出来的儿子,还是满意的。
“是。”太子恭敬坐好,望着母后脸色不愉,沉声道:“儿臣昨日同父皇争执了几句,父皇的病……可是因为儿臣?”
太子不是不内疚的,思及昨日盐务之事,确实牵涉甚广,父皇觉得难办也是理所当然。
可治理国家哪有一件好办的事?若是这般思虑前后,岂不是什么都落不上了么。
皇后见状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有人为了针对你,向你父皇出手了。”
都不是蠢人,一句话便道明了其中的麻烦。
太子略一沉吟:“二弟和六弟一向唯儿子行事,唯独老三是个桀骜不驯的,可儿臣不信他会对父皇下手。”
皇家虽然亲情淡漠,但这几个儿子都对父皇有深刻的孺慕之情,弑父这种事,老三做不出来。
“正是因了明面上什么都瞧不出,才危险。最近你行事务必要沉稳,你父皇的身子骨恐怕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醒来,期间各项国家大事,都得你和几个兄弟操持……”
皇后娘娘越说声音越低,太子听闻竟然要那么久,脸色终于变了变。
“此事断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你明白吗?”皇后冷声道:“一旦为有心人利用,咱们母子可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了。”
太子抿了抿唇:“儿子行的正做得端,自是不怕宵小之人行事,可若是有人胆敢对父皇不利,儿子也万不会轻易放过的。”
“本宫知道。”
皇后娘娘拍了拍太子,眉眼浮现出几分笑意:“你好生照顾好自己,同太子妃早日有个孩儿,以后的事情,自然就能顺遂了。”
皇上也不会总是那么大火气,每每提及太子都咬牙切齿。
太子面上无笑,思绪还在父皇的病症上。
前朝后宫都被暂时稳住了,再加上贵妃又曾经亲自去看过龙体,满朝文武皆徐徐行事,不见混乱。
十日过去了。
二十日过去了。
第三十日也即将过去了。
可皇上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贵妃娘娘率先坐不住了,她神思不属地在御花园里摆弄着牡丹愣神,一个不注意,把十几只牡丹都揉碎了。
“噗,姐姐怎得如此辣手摧花,平素是多稀罕花草的人呢。”
贵妃娘娘抬了抬眼皮,瞟了一眼恭敬上前的端妃,从鼻子里轻嗤了一声。
贵妃一向是瞧不起端妃的,总觉得端妃是皇后的看门狗,指哪打哪。
毫无风骨可言。
端妃娘娘本就姿容普通,此刻一身素雅的衣裳,同一向奢华的贵妃娘娘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也是贵妃又瞧不上端妃的一点。
每每这种时候,端妃都有一种“天下人负她”的那股子小家子气,委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宫里是给你缺吃少穿了?枉费你同皇后娘娘一条心,怎得连点子好料子都不曾赏赐你,每每出现得如此寒酸,掉价!”
贵妃将桌上的花瓣悉数扫下去,一双凤眸透着几分锐利之色,显然是颇为看不惯端妃的。
端妃娘娘恭敬地坐在一侧,只挨了凳子的边角,小声说道:“贵妃娘娘教训得是,皇上身子骨一直不见好,臣妾不得娘娘那般盛宠,难以面圣,自然是不敢去叨扰的。可若……臣妾也不敢穿得太好,触了霉头。”
“放肆!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