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漪该查完的查完了,客气地带着人离开刑部。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刑部侍郎周易便快步走进了验尸房,正好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孙仵作。
“哎,侍郎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孙仵作搁下手里正在整理的卷宗,诧异地道。
“方才云仵作是不是查阅卷宗了?”周侍郎状若无意地追问道。
“是啊。”孙仵作拍了拍手里的卷宗:“都在这儿呢。”
“哦,本官看看。”周大人神色不改,上前两步,就准备瞧瞧云漪方才翻过了什么案子。
孙仵作站在旁边也没动。
刑部侍郎周易刚翻开一份卷宗,便抬起头来看向孙仵作,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那……小人先下衙了?”
“嗯,孙仵作辛苦。赶紧回去歇息吧。”周易说完就继续低头看卷宗,末了,又突然道:“对了,本官今日看卷宗之事,你可不要跟云仵作提及。毕竟……你懂的。”
周易话说得意味不明,刚刚才被云漪警告过的孙仵作哪有不明白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得,忙不迭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多事之秋嘛,谁不想多点自保的法子呢?
孙仵作立刻恭敬地从屋内退出来,留周侍郎大人一人查看卷宗。
……
“云姑娘,我不理解。”江小瑕举着手里头的本子,诧异地道:“咱们跑这一趟不是说要验尸的?”
“十几年前的尸首了,验白骨还行,主要不是这个事儿。”
一来,云漪是要看看章大人是否安好,并且从他手里拿到最为详尽的资料,就不必再去验尸了;二来,她是故意要告诉孙仵作一点点消息,露出些口风去,到时候让有心人好生揣摩一番,也是有趣。
“……我懂了,云姑娘,你是故意走这一趟的吧?”江小瑕立刻反应过来了,知道这是给某些人下套呢。
云漪狡黠地眨眨眼:“是啊。”
他们的战争已然进入白热化,越到关键时刻就越看谁能够稳得住。
稳得住的,就能夺取最后的胜利。
“有些人从没尝过胜利的滋味,一旦眼看着果实就在眼前,总是忍不住想要伸手抢的吧?”她似乎是在说给江小瑕听,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可江小瑕已经立刻联想到了事情的本质,忍不住诧异地张大了嘴,随即又重新合上。
得,明白了。
这分明就是想要请君入瓮嘛!
“云姑娘,你和世子爷商量好的吧?”江小瑕神色之间都是惊讶。
“嗯,是的。”云漪弯了弯眉眼。
早就商量好了。
这么长时间的奔波、搅和,甚至是查案,都是在混淆对方的视线。
当然,救皇上确实是真的。
“等一下等一下,”江小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诧异地瞪圆了眼睛,再度开口确认:“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吗?你和世子爷不论是救人还是故意破案,都是为了让对方发现你们只能依靠皇上来达到目的,企图……”
企图将人推到最后一根弦上。
二王爷有多想要那个位置,就会在最后时刻有多疯狂。
江小瑕吞了吞口水,“万万没想到,我们竟然从破案转向了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