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为废太子殿下平反的心腹名单?”云漪现在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而是震撼。
废太子妃那么笃定宇文霄一定会为废太子谋反!
这么多年,这些名单上的人没有一个是互相联络的,可他们却都在努力做着同一件事。
从宇文霄之后往下,便是楚天、柳舒明、洪先生、章恒、路远征一家三口……缀在密折最后的,还有钱老翁、周管家,以及洪婆婆的名字。
还有一位薛姓的普通人,云漪猜测,他们就是薛丰儿姑娘一家。
将近几十人,密密麻麻地写在这张不大的密折里,他们用十来年的光景,维护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暗地里蛰伏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悄然守护着朱吉祥,守护着废太子的唯一血脉。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场隐藏在暗地里的保护行动,成为明面上各处崛起的暴行。
一只看不见的手,将这些人悄然聚集在一处,为自己谋权的大道蒙上冠冕堂皇的借口,一点点地蚕食着这些一门心思想要为废太子平反的人们。
如果不是周围案子频发,如果不是楚天和薛丰儿透露了些许端倪……只怕今天,大家还会被幕后之人蒙在鼓里。
宇文霄珍而重之地将这些名单放进怀里。
“可惜了这些英魂,他们本该被百姓歌颂为英雄,最后却落得个‘杀人凶手’的污名。”云漪气得直咬牙:“幕后那人,当真是可恶至极、恶劣之极!”
利用这些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反手就将这些人出卖给衙门当做自己的遮羞布,当真是……
一时间,场内四人皆沉默以对。
片刻后,宇文霄这才按了按胸口的那份名单,沉声道:“如今我们已经翻找出了一部分真相,必然不会叫他们再次蒙冤。”
想到那些接连死去的人、想到那些为了平冤大业牺牲的亡魂,他们有什么理由放弃?
“这两封罪己诏是什么意思?”莹白如玉的小手将两封罪己诏摊开,从中可窥见大部分字迹。
“是废太子写的。”宇文霄小时候就在废太子府邸混迹,废太子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
两份罪己诏,写得却是截然相反的内容:一封乃是废太子的愤慨直言,控诉天道不公、圣上失察,而他自始至终奉行的正义反而获得罪证涛涛……
洋洋洒洒,皆是直抒胸臆。
饶是云漪来看,都得叹一声“天纵奇才”。
然而第二份罪己诏则跟第一份差别极大,明明书写的笔墨完全一致,可表达的意思却截然相反:什么通敌叛国的罪名、结党营私意欲谋反的罪名,还有谋害圣上性命之事,统统认罪。
“简直一派胡言!”宇文霄还没看完第二份罪己诏,就已然气怒攻心,险些将那“罪己诏”给撕了!
他用力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了纷涌而至的怒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废太子断不会认下这等荒唐的罪名!
云漪静静地端详着两份罪己诏,不得不说,从字面来看,确实系出自一人之手,但傲骨凌然的姿态、自成大势的格局,和奴颜屈膝的认罪之态,却像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