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漪抬手想要拦住老嬷嬷，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老嬷嬷，老嬷嬷用力把云漪按到一个小小的山洞里，还用草给盖住。
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直到太阳西落、直到太阳升起，那照耀在周围的阳光诉说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别走，别走……”
云漪一直呓语，却感到一只凉凉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一下子让云漪在梦中的紧张瞬间消散了些。
此刻，宇文霄望着床铺上噩梦连连的小姑娘，忍不住抚了抚她的额头，低声说道：“别怕，我在。”
云漪仿佛听到了世子爷的呼唤，瞬间安静了下来，很快，她便再度睡去。
“世子爷，御前的金公公还在门外候着，就等着云姑娘去宫里回话呢。咱们……咱们可咋办？！“
门边上站着的李正直讪然地问道：“再不去，恐怕得落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云漪累了一整夜就为了救治太子殿下，如今太子殿下薨了，她还不能歇歇？”宇文霄偏过头：“既然要等，便等着好了。”
真要治罪，也等云漪睡醒了再说。
李正直见状，知道世子爷主意已定，就默默地退出去，冲金公公说道了一会儿。
金公公闻言，下意识地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随即低声说道：“那奴才也不回去了，等云姑娘醒来吧。”
人没带回去，就算向皇上启禀，也免不了要吃些派头，还不如跟着世子爷一起等呢。
要挨训大家都跟着挨训，一个都少不了。
李正直早就料到金公公这个油滑的家伙会如此行事，索性也不多嘴，任由他这么干等着。
李正直回到平疑狱衙门大屋，望着坐在桌边哭红了眼、彻夜未眠的江小瑕，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低声说道：“回去收拾一下，等到云姑娘醒了，咱们平疑狱衙门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是一场蔓延了十多年的无声战役，也是夺嫡之争白热化的开始。
李正直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在那天法场被拉下尚书之位后，就搅入了这样一场惊天大局中，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江小瑕红着眼抬起头来，低声说道：“李大人，薛姑娘她、她真的死了吗？你告诉我这是一场梦吧？这样的噩梦，若是能早点醒来就好了！”
谁不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呢？再醒来的时候，平疑狱衙门还是最能干最欢乐的衙门。
李正直闭了闭眼，唾声道：“浑说什么？还没到咱们放弃的时候！别……别让薛姑娘白死了。”
纵使一直都走在错误的路上，他们也不能忘记，薛姑娘是为了什么献祭了自己和太子的性命。
这么多人、这么多血案，如果不能将幕后之人抓获，他们情何以堪？
江小瑕迷茫了一瞬，随即立刻点了点头，说道：“李大人说得是，我这就回去收拾一番！”
他不哭了，眼眶里的绝望也都转为了一股坚毅。
现在的大家，都太需要着一口气撑着了。
绝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李正直欣慰一笑，点了点头。
江小瑕离去之后，他望着空荡荡的平疑狱衙门大屋，喃喃自语道：“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一夜之间，乾坤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