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漪也在默默盯着二人，她们面上任何微小动作，都逃不过云漪的眼睛。
“这……”
端妃娘娘的神色愈发愧疚：“本宫的绛雪轩就在附近，没想到竟然还发生这种事，实在是难辞其咎……”
云漪抿了抿唇，端妃娘娘说话可真会做好人。
“娘娘如何同阿曼相识，她和翁嬷嬷又是否认识？”宇文霄继续追问道。
“阿曼是本宫十年前出宫省亲的时候认识的，应该有些年头了。”说着，端妃娘娘一脸岁月沧海桑田之态，陷入回忆之中……
当时端妃娘娘的銮驾不小心撞了人，端妃就让自己的乳娘翁嬷嬷留下照看。等人好了，便恩典此人入宫面见。
端妃的马车冲撞普通百姓，原不必做到这个份儿上，架不住端妃心软，想着人进宫之后探问可有难处，也好出于弥补之心解决一二。
谁知见到了阿曼，端妃却同那小姑娘十分投缘，就多留了些日子。
“后来她人呢？”宇文霄继续追问。
端妃无辜地道：“不知道啊。有一天，本宫去参加贵妃娘娘的百花宴，回来以后就发现阿曼姑娘不见了。本宫还以为她嫌宫中拘束，就径自出宫去了呢。若不是世子爷说发现了她的尸首，本宫都不大想得起此人了。”
“娘娘的宫中可真奇怪，总是会有人莫名失踪，而娘娘从不深究。”宇文霄意味不明地道。
端妃娘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宫素来是个惫懒性子，一向不大愿意强迫什么人。她们何时离去、为何离去，当真是不曾深究的。宇文世子，这总不算是什么错处吧？”
“自然不算错处。”宇文霄问完了，他瞟了一眼云漪。
云漪冲宇文霄眨眨眼，好奇地道：“端妃娘娘既然说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可知道阿曼姑娘是从何处来的？”
“好像是……南域？”端妃娘娘看了一眼大宫女，说道。
大宫女佩簪点了点头，表示主子说得不错。
“哦，那就奇怪了。民女来的时候，可听说有小宫人前几日还看到了阿曼姑娘出入绛雪轩呢。”
云漪大惑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绝无可能！”大宫女佩簪闻言立刻反驳道：“哪个小宫人？劳烦云仵作叫来我们当面对峙。”
“人证是要留给大理寺的，不能给姑娘对峙。但是……带着死者出入绛雪轩的人，正是您哪！”
云漪歪着头，笑眯眯地道：“姑娘，这您怎么解释？”
此言乃是故意诈人的。
端妃嘴上说“记不住”，可十年前跟阿曼相识的旧事却记得一清二楚。该记住的推说记不住、不该记住的又说得很详细。
她们主仆不是双簧唱得默契吗？
那云漪就随意说个宫女证人，看看端妃娘娘是要选择为自己的宫女作证，还是选择将身边人推出来送死。
端妃若是为佩簪说话，那便同世子爷三番五次确认阿曼一事矛盾。
若端妃娘娘要救自己人，顶着圣命前来调查真相的云漪和宇文霄，就只能“请”端妃娘娘换个地方说话了。
端妃娘娘主仆配合默契，可宇文霄和云漪之间也不差。
二人没有过多交流，一个完成问询、一个准备挖坑，势必要让二人交代个子丑寅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