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漪掏出令牌，杏眸四下一扫，好奇地道：“刑部的差役没守着吗？”
“刚换班了。”御林军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对云漪说话的态度倒尚算温和：“姑娘进吧。”
“多谢。”云漪也不废话，带着付小宝和江小瑕进了宫殿。
这里年久无人居住，灰尘积诟委实不少。也正因为此，能够清楚地看到地上的脚印。
这些御林军看管案发地非常有经验，没人进入过，也不曾让旁人凑近查看，在沾染灰尘的原始痕迹旁边，能清楚地看到一些凌乱的抬尸脚印，可谓最大程度地保护了案发宫殿。
“云姑娘，咱们怎么进去？”江小瑕看了看距离他们不太远的脚印子，讪讪地问道。
“走进去。”
云漪指了指前面略有规律的几团：“这里明显被凶手处理过，看不出鞋印的大小、能推测个大概，咱们进去不要碰到老嬷嬷和那灰尘团子的印子就行。”
云漪说完，就带头第一个走进去，付小宝踩在自家小姐的脚印上，江小瑕有样学样。
三个人进去，只留下了一排脚印。
守在门口的两个御林军围观后互相对视一眼，心道平疑狱衙门的花架子可真不少。
云漪先看了看那团被什么东西清扫过的痕迹，冲付小宝伸手：“尺子。”
“哎，”一个不大的木尺递给云漪。
“记录。”
“得嘞。”
“这一团圆径长在一尺五寸之间，那么凶犯的脚不到一尺……跟验尸之后推测的身形大小差不多。”
云漪仔细观察了地上的划痕，淡淡地道：“这是手帕子擦掉的。”
“凶犯会是女人吗？”江小瑕问道。
“女人那得会武或者是天生神力。但这个印记太大了，还是更像男人一些。”
一个人想要抹掉自己的鞋印子不给她们留下证据，肯定要尽数抹除自己的脚印，那么凶犯擦拭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大于自己的脚码。
江小瑕点点头，赶紧记录下来。
鉴于之前楚天所言（以他不是凶犯的前提下猜测），他很快发现了尸首，嬷嬷的身子还是热乎的，那么凶犯只有很短的时间抹掉鞋印，没那么多时间故意画大范围痕迹。
再以寻常人犯案的逻辑来说，为了不耽搁时间，会下意识地抹除比自己鞋印子大一些的地方，但扩大毒绝不会超过一倍。
江小瑕低声道：“那要是楚世子动得手呢？”
“那凶犯十有八九就是他了。”云漪说得淡然，心里也提着一口气。
晋宁侯夫人又添新丁，可再也禁不起一场丧子之痛啊！
她收敛了心底蓦然涌上的古怪情绪，便认真地继续观察周围的线索。
老嬷嬷的脚印很明显，她们循着脚印过去之后，就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渍，不多不少，跟验尸时候推测的出血量差不多。
但是地上还有几个不大的小血点儿。
“怎么了？”江小瑕望着云漪。
“这血点儿的形状有点古怪。”
云漪指了指地上均匀圆润的血点儿：“我验尸的时候特意看过，老嬷嬷并没有七窍流血的症状，说明她当时什么都没讲，并未触发体内的盅蛊禁制。”
盅虫是完整的，云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毒盅冲。
那……着从上至下滴落的血不是老嬷嬷的，会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