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云漪不太明白江小瑕突然变化的敏锐情绪，好奇地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师父，身边信任的人可能是坑你的凶手，而且杀人的动机也有可能是因为过去的大案，你不难受吗？”
反正江小瑕想想就挺难受的。
云漪抿了抿唇，她总不能告诉江小瑕，刚才在大屋，她和世子爷已经提前难受了一波吧？
“现在不还只是猜测吗？人又没定罪。”云漪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道：“就算真的定罪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
她的行事准则非常简单，拧巴的情绪并不能影响她抓住真凶的决心。
江小瑕受到云漪影响，心头那股子扭捏劲儿散去，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是我想得太多了。”
“人之常情，见惯了就好。”云漪顿了顿，突然道：“尤其是当大夫的，什么样的人都能看到。”
很多时候，会一身厉害医术的云漪，都会对身边的病人感到无能为力。
因为医人医身易，医心医情难。
从验尸房里出来，云漪一行就坐到了大屋，大家一起整理手里的验尸记录，推测案情，顺便等待宇文霄和李大人归来。
……
且说宇文霄主仆来到绛雪轩，正好跟刑部赶来的周侍郎在门口碰上了。
端妃娘娘正忧愁地坐在正厅里头，听着身畔的宫女汇报宫中的情况。听说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都到了，便端着手起身相迎。
“微臣参见端妃娘娘，”宇文霄抱拳行礼，刑部周侍郎则没世子爷那优渥待遇，冲着宫妃得行全礼。
“两位大人快些免礼，唉，”端妃娘娘用力叹了口气：“本宫执掌后宫期间竟然发生了命案，心中实在难辞其咎！”
端妃娘娘嘴上说着“难辞其咎”，表现得却是滴水不漏，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当端妃娘娘心里头正在为死去的宫婢惋惜呢。
呵，要不是宇文霄早前亲眼所见端妃娘娘的行止，今日这番做派，说不定他还就真的信了。
“娘娘慈悲为怀，是为百姓之福。这位老嬷嬷，可是娘娘宫中人呢？”宇文霄一句废话不多说，直接问到了此事的中心。
端妃娘娘诧异地看了一眼宇文霄：“世子爷何出此言？本宫宫中一向没有嬷嬷伺候，这可是合宫上下皆知的事。”
没有？
宇文霄眸光一沉，“既如此，还请端妃娘娘待会儿派身边掌事的宫女随本世子走一趟，配合调查。”
宇文霄说完之后，又气弱地咳嗽两声，随即低声道：“娘娘不必担心，只是例行公事。”
“如此便好，若是有什么需要本宫配合的，本宫一定义不容辞。”
端妃娘娘嘴上说着义不容辞，扭脸就挡住了刑部侍郎周大人搜宫的请求。
“这后宫之中，若是没有皇上圣旨，恐怕周大人不得进，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本宫的声誉……周大人也赔罪不起不是？”
周侍郎被这话说得是如鲠在喉，应也不妥、不应更不妥。
他憋屈着一张脸，恭敬地道：“娘娘所言甚是，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