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是没法睡了，云漪和付小宝对付这种情况也颇有经验。
二人把老夫人的身上全部擦拭干净、把人挪到另外一张干净的床铺上，随即就迅速地把方才狼狈的铺盖给卷吧起来，又将地上、床边都擦拭干净。
云漪拧毛巾，付小宝接过干净的毛巾就是用擦拭，太脏用不了的就丢进脏铺盖堆里、还干净的就掏换好继续擦拭。
喝了药舒坦不少的远山夫人，就望着两个小姑娘在一片狼藉恶臭之下迅速把屋子收拾整齐。
等付小宝团着污脏的床单被套出来的时候，远山夫人望着干净的屋子，仿佛方才房子里的狼狈场景是一场梦。还未完全散去的恶臭却提醒着她，这不是幻觉。
云漪又给远山夫人诊了诊脉，确认远山夫人的身体很稳定、药效吸收得也不错，她略一颔首：“没有大碍了。老夫人先歇息，我们去收拾梳洗一下。”
终于有了些力气的远山夫人突然抬手握住了云漪，一双浑浊的眼已经清明了许多，她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不必客气，云漪是大夫嘛。”
她莞尔一笑，想安抚地拍拍远山夫人的手背，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臭了，小姑娘嫌弃地撇撇嘴，最后还是没有安抚地回拍远山夫人的手臂，赶紧走人。
“怎么样了云姑娘！”谢子元和几位家仆都迎了上来，神色之间皆是担忧。
“没大碍了，后续只要好生调理一段时间，等老夫人脸上的疤痕祛除，就可以见人了。”
云漪歪歪头：“到时候，一定会跟没事儿人一样的。”
“太好了！”
这是半年来谢子元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
他激动不已，眼睛里泛着泪花，就连一旁的乔嬷嬷和芷真姑娘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彼此交握着手。
“我们刚才给老夫人草草清洗了下，三日后才可以正常沐浴。这两日避免着凉，要是晚上又发热的话记得来寻我。”
说完，云漪拱着臭烘烘的自己，讪讪地进了偏房。
她要跟付小宝一起去洗澡。
乔嬷嬷和芷真姑娘面面相觑，再一抬脚进了屋子，发现老夫人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正穿着崭新的中衣躺在暖和的被褥里，一双眼清明锐利。
“老夫人！”乔嬷嬷和芷真激动地扑上去，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开始流。
谢子元和小七是后进去的。
“娘……”
谢子元喊了一声就忍不住开始哭，双膝跪地朝着母亲磕头：“您可担心死儿子了！”
远山夫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随即抬起手指挥了挥，似是在告诉他们，没啥事了、退下吧。
临出门之前，谢子元和小七打量一番，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痕迹了，但只要细心观察屋内的蛛丝马迹，还是可窥探到治疗时的狼狈艰难。
“那个……芷真，小七，你们再帮云姑娘把屋子收拾一遍，里里外外、务必仔细。”
谢子元到底是个机敏人，远山夫人满意点点头，眼中皆是赞许之态。
云漪收拾妥当之后并未再来，而是进了书房，托着腮翻阅着医书，等着宇文霄给自己送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