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荒唐无度、六小王爷的身世艳事，你是打哪儿听来的。”
宇文霄一边一本正经地问话，一边默默地揪住点心带子，将点心带子扯开，一股酥咸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隐隐约约有了盖住小糖人儿味道之感。
“这……就是听到旁人都这么说，下官就也听了一耳朵。”章恒讪笑一声，心道坏了。
有人追查到小道消息上了，皇上莫不是要大刀阔斧对官员下手？
“本世子是掌握了些证据才来找章大人的，若是章大人觉得书房不妥，去前面衙门再谈也行。”
宇文霄正准备将点心放进嘴里，威吓一番章恒之后，又将点心放下，骨节分明的手掌敲了敲桌面：“那些谣传，就是从你口中流出去的。”
章大人巧舌如簧、编得是情真意切，一般人听了就没有不信的。
云漪站在一边用力点头。
她也险些信了！
“这……下官可不是这个意思，世子爷，这件事情跟下官没关系啊！”章恒一下子慌了，颤抖着手也顾不得吃糖人儿了。
这根本就不是糖人儿，这是要命的屠刀啊！
“章大人别紧张，我们今日找你来，就是不想声张此事，自然不会追究什么。但前提是……你得把指使你的人告诉我们。”
云漪双手托腮，身子前倾，一双美眸俏皮地眨了眨：“好歹给我们点线索啊！”
糖人儿都吃了不是？
刑部从九品司务章恒瞬间知道自己已经入套了。
他苦着脸：“下官……”
该怎么办？该如何说？
一时间，章恒心头几个转折，压根没想到这多年前的旧事，会被宇文霄在大理寺翻出来。
“章大人，事涉十年前的大案，你可想好了再说！”宇文霄眉目冷凝，死死地盯着章老头的面门：“否则今日，你休想走出大理寺半步！”
章恒也不装疯卖傻了，方才那股子老头儿的赖劲儿也没了，他双手负立、身直如松，眼冒精光，沉声诘问道：
“世子爷逼问下官，又是何目的？若是世子爷想要从中钻营谋划，那就别在章某身上浪费时间了，要杀要剐随便。”
章恒的眼底满是坚韧，生死已然置之度外。
宇文霄心中动容，低声说道：“若本世子说，确实钻营谋划，只为平反呢？”
章恒心头一诧，蓦然睁大眼望着宇文霄。
“口说无凭。”压抑着内心的激荡和震撼，章恒非要宇文霄拿出些“诚意”来。
这么多年，打着“平反”名号的人太多了，章恒若是每个都信，现在都不知道给谁数钱呢！
宇文霄早有准备。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那荷包里面放着一片破碎的皇家襁褓。
章恒眉眼一颤，他上前两步，“世子爷，可愿给下官一验？”
验？
云漪秀眉一蹙，心道这事儿还有真有假不成？
宇文霄略一抬手，示意章恒可以再靠近些，“可以看，不可以让它离开桌面。”
章恒若想摧毁这片襁褓，宇文霄便会出手。
章恒已经顾不得说话了，恭敬接过襁褓仔细观察。
云漪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章恒的面门，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细节。
“是，是这个没错……”章恒咧嘴一笑，那半白的胡子继续颤抖着，激动地看着宇文霄。
“原来世子爷，世子爷一直没有放弃！”章恒眼中包泪，深吸一口气，恭敬地拱手道：“微臣章恒，见过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