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到讨嫌的宇文霄就心里头不爽:“你来作甚?”
“殿下有要事问,下官自然得来,以免云仵作有所遗漏。”宇文霄一张嘴就搬出了案子,太子殿下无话可说。
“本宫听说,那位病死的桑老者……临死前见过洪先生?”太子殿下也顾不得旁的,他急需得到一些关于洪先生的线索,来压制心中不断沸腾的复杂情绪。
“是,洪先生同那位老者是忘年交。他想让老者为他批命。”桑老者已经病入膏肓,还对洪先生有求必应,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洪先生对太子说不信周易相学之言,就未必可信了。
太子也想到了此处,脸色有些难看。
说自己不信,实则是为了让太子不信。
“太子殿下莫要多想,此事已成定局,委实犯不上再追究,免得影响判断。”
宇文霄低声劝慰,“恐怕洪先生的身后,还有更大的秘密。”
“本宫直到今日才觉得后怕。”太子殿下从未跟云漪和宇文霄说过“害怕”这种话。
“最熟悉的身边人其实最陌生。当揭开这陌生的一面后,撕扯着本宫从不知道的往事,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太子殿下苦涩地摇了摇头:“委实不好受。”
丁管家也好、洪先生也罢,甚至母妃这些年也跟他有了隔阂。
太子以为,大业未成,有些距离总归是好的。
可如今只觉得孤单难言。
“殿下也不要太悲观了。”
云漪突然出声道:“这种感觉我懂。隐瞒未必是出于恶意,也许更多得是为了保护殿下。起码这些年殚精竭虑的忠心和筹谋,不是假的。”
想想爹娘、哥哥们,他们对自己的身世心知肚明。可面对云漪的时候极尽疼爱,从不曾因为她并非亲生而有半分偏袒。
一想到爹娘宁肯承担窝藏反贼之后的罪名,也要保下她,云漪就觉得对身世的那点子隐瞒,委实算不得什么了。
太子认真地看了云漪一眼,轻嗤一声:“你个小丫头片子反倒给本宫疏导起来了!大可不必!”
云漪一脸无辜,她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有感而发,太子殿下也太自作多情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宇文霄冷不丁地怼了一句,太子殿下怒了:“你说谁是狗?”
宇文霄板正地看了太子一眼,不言自喻。
太子要气死了,他的高傲冷淡已然维持不住,又想上手去掐宇文霄的脖子,好让这个混账小子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二人正剑拔弩张着,云漪歪了歪头,一脸好奇地望着他俩。
“你们又要互相揪发冠了吗?”
宇文霄和太子立刻理智回炉,皆轻咳一声,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都是身份高贵的人,像孩子一样撕扯的跌份儿画面绝对不能再有。
“你还有什么发现?”
云漪摇摇头:“没了。”
洪先生批命之后心中苍凉无比,选择让阿桑杀了他。剩下的就是大家知道的了。
“批命之语你当真一句都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
“太子殿下,”云漪眸光一沉,一板一眼地道:“平疑狱衙门比太子殿下更想追寻真相。可桑爷爷说了,他身负业障、不愿让我再沾染因果。无论如何都不肯说。”
太子殿下一怔。
他想到了洪先生什么都不说,是不是也不愿意自己沾染上因果?
眼看太子没什么要继续问的了,宇文霄果断喊了“停车”,跟云漪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徒留不识好人心的太子殿下好好自省一会儿吧!
其实这些话之前宇文霄就已经转达过,可偏偏太子就是不死心,还要再问一遍,似乎亲自问一遍就能有新的答案似得。
“太子殿下是还惦记着洪先生的死吧?”李正直看到云漪二人回来,追问道。
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