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琴盒里面有什么,姑娘?”
艺书状如疯癫,爆发出一阵阵笑声,哪里还有方才淑雅端庄的样子?
云漪微微一笑,将琴盒合上:“既然不在这里,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平疑狱衙门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乖乖,云姑娘可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刚才“失策”的模样演得可真是十成十!
“你过来。”云漪朝着方才抱着琵琶的小姑娘挥挥手。
那小姑娘一懵,攥着怀里的琵琶不撒手。
“别害怕,你来。”云漪轻笑着道:“不是要伤害你,是希望你给我一个东西。”
那小姑娘怯怯地看了一眼艺书姐姐,不知道该不该应下。
“你不来也行,把罗袜脱下来,扔给我吧?”云漪声音更加温柔:“那是证据。”
“你怎么知道我换了袜子?!”
小姑娘一开口,艺书的脸瞬间惨白,从方才癫狂得意的模样骤然蔫了似得。
“因为你现在的袜子跟衣裳更配啊!”云漪轻笑着道。
不错,这姑娘虽然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可她的裙摆下方带着一点橘红色,同脚上的红袜红鞋十分搭配。
验尸的时候云漪就在思考,为什么艺书姑娘要动死者蕊儿姑娘的袜子。那袜子里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除非,有必须让袜子消失的理由。
小姑娘见艺书一直没出声阻止,默默地拖鞋把袜子拿过去。
这双红色的罗袜,一侧有一片祥云图案,另外一侧却没有。小姑娘的罗袜是艺书给的,另外一个为何没有金色祥云,不言而喻。
云漪摸了摸袜子上的金丝,递给了李正直。
李正直委实不想摸,可云漪低声说了一句“是凶器”,李正直立刻不扭捏了。
他一摸,神色一震:“是金蝉丝?”
这“金蝉丝”并非是金子所做,而是染成金色的一种特殊丝线。丝线柔韧无比、连而不断,拆下罗袜上的金蝉丝,划破蕊儿姑娘的脖颈,会造成跟琴弦一般相似的伤口。
金蝉丝乃是江南盛产的,换成旁处还未必有。
“在短短的时间内用金蝉丝割破喉咙杀人,凶器还早就大喇喇地绣在了袜子上……你分明是在做罗袜的时候就起了杀心!”
李正直大怒:“好歹毒的心肠!好缜密的谋划!”
艺书眉眼微颤,望着众多姐妹惊诧而惧怕的目光,她垂下了头。
“蕊儿姑娘的罗袜,是你做给她的。”云漪突然轻声道。
不论如何走到今日这一步,她们确实有过姐妹情深的时候。
“你是早就想杀蕊儿了,可你一直在犹豫。选择今天杀她是临时起意、仓促行事。”
听到云漪这般说,艺书抬起头来,眼中的光芒颤了颤。
“蕊儿恬不知耻地夺走你从良的机会,还大喇喇地跟月娇炫耀,让你起了杀人之心。”
蕊儿姑娘濒死之际蹬掉了鞋子,让艺书看到了抓住了艺书的鞋子,蹬掉了自己的鞋,露出了那双袜子。
艺书惊慌之下,选择脱掉蕊儿的袜子,免得暴露自己的杀人凶器。
因为只有凶手自己知道,凶器不是琴弦。
哦,当然了,验尸后的云漪也知道了,但她故意说成了“琴弦”,方便江小瑕和李大人听验尸记录的时候,暴露凶犯的侥幸心理。
“你是怎么猜到,袜子在佳仪脚上的?”艺书说的“佳仪”,便是方才抱琵琶的小姑娘。
艺书料想到若是被怀疑,自己脚上的罗袜最容易暴露,所以她让年纪最小、最容易糊弄的佳仪穿上了蕊儿的罗袜。
“你告诉我的啊。”云漪歪歪头:“她不跳出来维护你,我也没注意到她的袜子不妥当。”
“原来如此。”艺书自嘲一笑:“怪我承认得太早了。”
凶器金蝉丝她方才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