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被人动过了。
“有棉花吗?纱布、白棉布巾都行。”
云漪说了好几个选项,付小宝递出一个白纱布巾,就看自家小姐用布巾的一角缓缓地托住鞋摘下来,发现了鞋子边上有一丢丢血渍。
如果不把鞋子脱下来,当真是看不出来。
付小宝恍然大悟,“在这里藏着呢?”
江小瑕懵了:“你们怎么还有暗号呢?云姑娘这是啥意思?”
“你仔细看看死者的衣裳。”
云漪虚空点了点蕊儿姑娘的裙衫。
江小瑕顺着裙衫蜿蜒的点点血迹,直到裙摆处没有了。
“我明白了!云……公子,是不是那凶犯动手的时候太快,血从伤口溅出来滴到了衣服和鞋子上,凶犯把鞋子脱掉是为了给蕊儿姑娘擦脚上的血迹!”
云漪听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摇头:“是少了罗袜。”
这套舞裙和舞鞋是需要穿罗袜的。
“罗袜上有指向凶犯的线索。”云漪紧抿樱唇,又仔细检查过,见江小瑕还是一脸懵,扭头问道:“记下了吗?”
“记了记了。”身份指向、丢失的罗袜,起码能从口供里就排除掉一部分人。
江小瑕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好好一个姑娘,唉,就这么丢了性命。”也乱了他们游船的兴致。
“不论案子简单还是复杂,咱们都得给死者一个交代。”
云漪收起东西,临走前看了一眼付小宝,付下宝掏出一块白色的绢帕,挡在蕊儿姑娘的遗容上:“蕊儿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捉住杀害你的凶手。”
船头。
李正直挨个询问,姓甚名甚、在画舫多少年了,今日蕊儿姑娘死亡的时候,这些人都在什么地方。
云漪验尸完毕,端着水盆子过来泡手的时候,李正直正在整理口供,挨个看过去。
等跟江小瑕的验尸记录一对比,李大人的心里头就有了数。
嫌疑人主要是在拉二胡的焕儿、奏古琴的乐师艺书,以及一直照料着蕊儿的二等乐师月娇身上。
李正直沉声说道:“恐怕我们得单独审讯这三个人了。”
“不忙。”云漪狡黠地眨眨眼,“李大人,这样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他们都是第一次上画舫船,对于这些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一概不知,三个女子的杀人动机也不曾显露,验尸结果虽然已经让云漪有了怀疑的对象,但还不能确认。
她抿唇看了看身畔的薛丰儿和付小宝,“我们去做就行了。”
“你们?”李正直看了看三个姑娘:“口供这种事儿,可不是过家家。”
“女儿家本就容易亲近,只要找到时间的交叉点,就能顺势筛出凶犯。”云漪微微一笑,“大人放心。”
李正直不敢不放心。
他在云漪手里也没占着过什么便宜哪!
“行,那你们多加小心。”
云漪拉着付小宝和薛丰儿嘀嘀咕咕了一阵子,三个人分开行事。
付小宝去找二等乐师月娇,云漪对那个看上去最不好对付的艺书,薛丰儿去找焕儿套话。
分配是这么分配的,江小瑕也不能闲着啊!
他本就长了个少年娃娃脸,微笑的时候露出一口小白牙,看上去亲切无比,混迹在画舫小姐姐中间,很快就博得了大家的信任。
他模样可爱,跟李正直大人的严肃截然不同,唠家常也很能耐,在逗哏、捧哏的角色间无缝切换,套话难不倒他。
李正直倚靠在桌子上,得,感情就他一个人唱红脸。
云漪和艺书来到无人的小间,她微微一笑说道:“你别紧张,我只是个仵作,不是差役,随便问你两句,帮李大人拼凑口供罢了。”
这番话一出,艺书的肩膀一松。
“你的身量和出入时辰有些问题,需要再核实一下。”
云漪翻开艺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