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心悦目的美人,让人的心情瞬间愉快起来。
就在紫衣舞女退下之后,穿着几个素白衣裳的女子架着古琴、琵琶、二胡上来了,云漪饶有兴趣地望着,眸光闪烁。
“今儿来得不亏……”
“啊!来人啊,杀人了!”
突然,花船后方爆发出一阵阵尖叫,画舫之上瞬间乱了套,有往屋子里冲的、也有花容失色往外面跑的!
高台之上的乐师们瞬间停下,立刻紧张地起身。
云漪只回头看了一眼乐师们的神态,就扭身快速加入了小伙伴的行列,齐齐朝着出事的地方跑去。
“怎么回事,”云漪拦住一个浑身颤抖、穿着橘色裙衫的舞女问道:“谁死了?”
“花、花魁娘子,她被人杀了!”那小姑娘着实被吓得不轻,冲云漪说完之后两眼一翻,晕了。
云漪:“……”
你到底是被死人吓着了,还是被我吓着了?
大家再不耽搁,快步朝船尾而去。
从甲板下去,有花魁娘子专门休息换衣裳的地方。方才还在舞台上跳舞的红裳花魁娘子已经换好了另外一套红裙,应该是在等着下一场歌舞。
然而,方才如花儿一般跃起舞动的女子,此刻双目圆瞪,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她的脖颈处有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潺潺血水浸透了她的红衫、如血一般。
花魁娘子身子歪扭着滑坐在地,惊恐扭曲的五官已然不复生前的灵动美好。
平疑狱衙门众人眼底皆划过不忍。
“怎么办啊?花魁死了妈妈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怕被妈妈骂?蕊儿姐姐都死了啊!”
“别吵吵了!现在吵吵蕊儿姐姐也活不过来!你们快点让船靠岸,报官吧!”
……
一帮女儿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嚷嚷得厉害。总算有个说到点子上的,让李正直有机会掏出他的令牌。
“船不可以靠岸!人是在船上死的,凶手必然还在船上,一旦靠岸,大家四散开来更难找到凶犯。本官一行就是衙门的人。”
李正直手中的令牌颇有两分说服力,叽叽喳喳的姑娘们瞬间闭上了嘴。他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满足,捋捋胡子,淡淡地拂袖道:
“都不要乱走乱动,云仵作先行验尸,其他人随本官到船头,本官有话要问。”
此言一出,船上的歌姬舞姬都跟着神色一紧。
“我、我又没杀人,为什么要被大人审问?”
开口说话的,是之前被云漪拉住询问晕厥过去又苏醒的橘衫女子。
“是啊,我们也不是凶手,怎么能随便审问我们。”
“大家都情同姐妹在一起多年了,无端怀疑人不妥吧?
“咱们以后还要做生意呢……”
……
花魁娘子刚死,这些姑娘们已经从方才的同情惧怕转为自卫,拒绝为官府行方便。
世态炎凉、人性自私不过如此。
“这叫什么审讯?”
云漪突然开口,晶亮的杏眸灼灼盯准了每一个画舫姑娘:“在有官老爷的大堂上、两排手握杀威棒的差役盯着,稍有不慎言者便杖责十下,这叫审讯。”
“李大人心慈,不想把你们都拉到衙门里去,你们可别不知好歹!”江小瑕赶紧叉腰补了一句:“都站好了站好了!问什么答什么,咱们都省得麻烦!”
从笑眯眯的看客变成官威十足的办案衙门,众人变脸不可谓不快。
画舫姑娘们再无人敢提出异议,皆讪讪地上前去等着李大人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