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漪年岁不大,说话掷地有声、态度诚恳从容,颇令人信服。
“戴什么罪、立什么功?云姑娘你是发现得子公公的人,又不是凶犯!”
楚天心里那个憋屈。
云漪字字句句都在退让,贵妃娘娘却一直咄咄逼人,也太过分了吧?
“楚世子是嫌本宫刻薄?”
她可是堂堂贵妃、身份尊贵,虽然没有皇后身份之实,却早就已经有了统领后宫的大权。身为太子生母,未来太子继位她就是太后。
小小的晋宁侯府竟然如此不尊枉上?
贵妃娘娘理智回炉,望着多次顶撞自己的楚天,已经动了几分真怒:“若是晋宁侯府没有规矩,本宫倒是不妨替晋宁侯教教爱子!楚天失职、不尊本宫,杖责二十!”
楚天立刻被摁住,眼看屁股就要开花!
云漪心头一急,面上却更加不动声色。
贵妃见云漪竟然毫无为楚天求情之态,眸光微敛:“云仵作要看着楚世子挨打?”
“得子公公是为接民女去咸福宫才出的意外,于情于理,民女都该出力。楚世子不知详情还多嘴多舌,是该打。不过……民女有一建议。”
楚天没想到云漪居然把他往火坑里推,挣扎了一下还想说话,被云漪瞪了一眼。
你可赶紧闭嘴吧,二十大板不够你挨的?
“说说。”贵妃娘娘对云漪来了兴趣,摆弄着护甲,淡淡地道:“本宫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得子公公的死亡时辰是民女出储秀宫的时辰,从储秀宫来到这里的脚程加上也不过一刻种前后。若得子公公是意外失足便罢了,若是有人暗害得子公公……”
云漪说一半留一半,吊住了贵妃的胃口,暗搓搓提起耳朵的贵妃瞬间嗔怒道:“快说!若是暗害又如何?”
“那宫中人是凶犯的嫌疑极大。”云漪屈膝行礼,恭敬地道:“民女提议,让楚世子先配合民女调查凶犯、筛查宫中可疑之人。若楚世子立功,娘娘便免了他二十大板;若寻不到凶犯,便大不敬之罪和失职并罚……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楚天要不是被人摁着不方便,真想用力拍一记大腿!
云姑娘你脑瓜儿怎么那么聪明!
“呵,你倒是有几分小聪明。不过本宫凭什么要听你的?打!”贵妃娘娘低喝一声,楚天的屁股就开了花。
云漪讪讪地缩了缩肩膀,望着想嗷嗷又不敢出声的楚天,心道:自求多福了楚世子。
不知何时,几个太监宫女给贵妃娘娘搬来了太师椅,贵妃娘娘倚靠在椅子上,轻啜了一口茶,淡淡地道:
“打得挨,案子也得查。本宫听你们平疑狱衙门屡破奇案,这一次得子公公身死实属蹊跷,云漪你难辞其咎。尔等更是嫌疑重重。云漪,本宫要你下匙之前破案,将凶手扭到本宫面前!”
贵妃娘娘停止摆弄指甲,躬身凑近云漪:“否则,你便去给本宫的奴才陪葬!”
云漪被贵妃娘娘那凌厉的眸子盯得紧,心下暗暗补了一句:美人蛇蝎,古人诚不欺我。
“娘娘有命,平疑狱衙门不敢不从!”
正当云漪被刁难时,如清泉击石的舒朗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轮椅轱辘倾轧的声音急促而沉稳,暴露了宇文霄的焦急。
云漪看到世子爷的清俊身影心头一喜。
不仅宇文霄来了,他身后还有神色坚定的平疑狱衙门众人。
“平疑狱衙门定不负娘娘所托。”宇文霄来到云漪跟前,格挡了贵妃娘娘问责的冷冽目光,沉声道:“下匙之前,必破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