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着点儿看完十个病患的云漪主仆匆匆抵达平疑狱衙门小院儿,进了大屋,屋子里只有刚到的江小瑕和薛丰儿。
互道一声安,大家都坐到位置上,等着李大人和世子爷。
“今儿个没案子吗?”江小瑕无聊地托腮,“啊,人生突然空虚。”
“没案子还不好啊?”付小宝撇撇嘴,“这说明,没有无辜的性命枉死!”
她家小姐才累完一波,还是别这么快有案子了吧!
云漪一直心事重重地想着柳舒明的身体,又结合之前诸多案子,脑海里思绪繁杂,理不出个头绪来。
“我出去转转。”云漪望着屋内三人,冲想跟上来的小宝摆摆手:“就在院子里,不去别处。”
付小宝点点头,担忧地道:“好。”
云漪在院子里兜圈子,见宇文霄的房门紧闭,知道人还没来。
不知怎么的,云漪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再度涌起,压都压不住。
屋子里的江小瑕看云姑娘愁容满面地在院子里兜圈圈,不由担忧地问付小宝:“云姑娘咋了?”
付小宝把柳舒明快要死了的事说了,一时间江小瑕和薛丰儿也懵了。
大家没了说笑的心思,大屋也跟着安静下来。
快到晌午,脸色难看的李正直和宇文霄一道回了小院儿。
“世子爷和李大人回来了!”靠在门边的江小瑕激动地冲屋里喊了一句。
等进了屋之后,李正直叹了口气:“出事儿了。”
“怎么了?是不是庄实……”云漪脱口而出,李正直一脸惊恐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云漪说完后,内疚地道:“我在院子里琢磨一早晨了。”
“遇着什么事了?”宇文霄比李正直更敏锐地察觉到了云漪低落的情绪。
云漪把柳舒明命不久矣的事儿说了。
“怪不得,怪不得……”
李正直呐呐地道:“这不就是串通好的嘛!哎,昨儿个半夜,估计刚过子时吧?咱们做苦力的窑子里面死了人,因为是平疑狱衙门的案子,所以一大早就喊我过去处理了。”
死的人便是才进去没多久的庄实。
庄良和史子航都被判处秋后问斩,庄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早早被送去了西山窑挖矿做苦力。
“他……是怎么死的?”云漪追问。
“自尽,”李正直挠了一把头。
“不可能!庄实答应了庄良会延续庄家香火,定会撑到出大狱的,他怎么可能自尽?”
云漪立刻出声反驳:“尸首呢?”
只要一验,便知真假。
“已经被处理掉了。”此前脸色难看的宇文霄接过话匣子,“皇上亲自下令,不得验尸、就地掩埋。”
为了要到庄实的尸首,宇文霄已经奔波了半天,也只得了一句“圣命难违”。
无奈之下,宇文霄就想着去西山窑了再想想办法。
宇文霄和李大人碰头便是在西山窑。赶到的时候,庄实的骨头都成灰了。
“我本来想着埋尸首就让埋呗,大不了咱们再偷偷挖出来!结果可好,办事的公公奉命把庄实的尸首直接给烧了,连根骨头都不让给我们留下!”
李正直火大地只拍大腿:“分明就是故意不许咱们深究嘛!”
云漪仿佛又看到了柳舒明讥诮的脸,似是在说:尸首能验,骨灰还能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