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护卫,摁紧他!”云漪轻喝一声,抬手让付小宝把包袱拎进来。
梅英猜云姑娘恐怕是要给这位治舌头,也不含糊,将人死死扣住。
“麻沸散,针线。”
随着云漪的吩咐,付小宝将东西翻出来递过去,云漪一抬手就摁住了姓庄的嘴。
麻沸散的功效骤然袭来,姓庄的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他的眼皮不住地向上翻,想要克制不要睡过去,却还是忍不住困意,最后终于闭上了眼睛。
云漪拿着镊子和针线,不知道倒了一种什么药粉,就算如此紧急的情况,云漪也没忘记戴上自己的透明白色手套子,给姓庄的缝舌头。
“能好吗?”宇文霄略有些不忍地转过头去。
“能。他刚刚才划伤,只要治疗及时、能长回来。”云漪说着,手上却不停,继续缝针。
“不过,这段时间内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再留给他任何尖利的东西。”
云漪的眉眼浮现出几分黯然:“是什么样的头头才会让他悍不畏死,宁肯牺牲自己和最心爱的人,也要保住他们的秘密……”
太可怕了。
在云漪的心里,那个什么柳先生已经成为了十恶不赦的洗脑恶魔。
他让人性不存,令生而痛绝都变成了一种戾气。
宇文霄抿了抿唇,没说话。
值得庆幸的是,在姓庄的口供里,老师没有嫌疑了。
姓庄的壮汉晕死过去的时候都不会想到,云漪一介仵作还能有这等治疗手段,把他划开的舌头重新缝上。
“后续这几日,一定要找人看好他。”云漪沉声道。
这姓庄的肯定是存了死志的。必须要在他伤口愈合之前想办法破案。
“方才……是我心急了。”宇文霄轻叹一声。
“世子爷做错了什么了吗?”云漪歪着头,并不明白他这份自责是从何而来。
“破案和安内都很重要。”宇文霄的问题也全在要害。
若不是问及了最重要的问题,姓庄的也不会孤注一掷划烂自己的舌头了。
云漪认真地道:“世子爷又要破案,又担心身边有奸细一直给幕后之人报信儿,你没做错什么。”
“可我们还得继续试探。”宇文霄深吸一口气:“这种事做起来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从上一次李正直怀疑周易开始,宇文霄觉察内鬼的心思就没消过,只是每次都尽量不让自己的行为太过突兀,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总得有人做。”云漪望着天空,那湛蓝无云的天色已经染上了些许红晕。
要黄昏了。
付小宝背着小包袱,耷拉着脑袋站在两位主子身后,她小小声地道:“梅护卫,要是真的有内鬼,可怎么办呀……”
她来衙门没多久,但大家都对她很照料。
不论是羞涩可爱的薛姑娘、还是大咧咧的江小哥儿,就连胖嘟嘟的李大人都没事就给她塞零嘴儿呢。
梅英:“……”
大义面前不涉情。
该咋样就咋样。
“世子爷,周侍郎大人那边来信儿了,要不要进来看看?”
江小瑕看到宇文霄一行从地牢出来了,挥着手一溜小跑地奔过来:“李大人正在屋子里等大家呢。”
是了,那神秘人今日下午约见了周侍郎,不知情况如何。
宇文霄推动轮椅:“去看看。”
云漪用力点头,望着男子在夕阳下被照耀得多彩的身影,水眸逐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