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漪摘下手套子,薛丰儿积极地帮她清理手套,付小宝撒了粉末,好让她泡得舒服些。
云漪一边泡一边跟江小瑕说最后的结果:
“尸首死于五日前申时三刻到酉时一刻之间,头颅被锯尺状长刀斩断,这是致命伤。死者临死前曾饮用醉仙居的酒水,酒中搀着少量催情用的花粉,量不大,对人无害。”
云漪一边说,一边整理思路,江小瑕的笔锋不停,直到他停顿,云漪才继续说道:“凶犯人高马大、身形魁梧,能够在不到两刻钟内完成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法,定然天生神力……怎么样,听着熟悉吗?”
江小瑕吞了吞口水。
云漪推测的,就是杀害童方管家凶犯的特征。
“这不是巧合吧?”
“上次童方管家的尸首我验得非常仔细,脖颈的伤口外厚里薄,应该是一柄特质的匕首。最里端的伤口跟今日的断口处所形成的伤口形状有八成相似……”
凶器相似度极高,云漪个人不认为这是巧合。
她淡淡地道:“世界上天赋异禀之人千千万,不排除是两个人所为。可两个案子之间必然有联系。”
否则总该换个凶器吧?
对待剖尸验尸、测算凶犯之事,云漪一向慎之又慎。
思前想后,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她便低声说道:“宋金成可能不是凶犯。据你所念的身量体型和力量,不能单独作案。”
“可他手里有凶器,回来的时辰也差不离,还被差役们抓在当场……”
薛丰儿在大家的注视下越说越小声:“怎么看都不像无辜的。”
“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才说是猜测。”
云漪把手拿出来,用心地给自己擦拭着护手膏,一边默默地想着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门外宇文霄主仆和李正直便等不住了,他们候在验尸房门口,每一次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混着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腥臭味扑过来的时候,李正直都想捂鼻子。
这味道实在让人作呕。
不知道云漪那般清秀漂亮的小姑娘是怎么忍下来的。
关键是,好像长时间跟着她验尸的三人组也开始淡定了。
之前江小瑕和薛丰儿可都是白着脸呕吐似得要跑出来的。
现在可倒好,个个儿云淡风轻,对着尸首指指点点的样子好像在品评菜谱似得。
呕……不行,菜谱都不能想。
李正直一边安抚地拍着自己早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一边告诉自己这样可以减肥。
宇文世子见怪不怪,等云漪出来之后,江小瑕便朗声将云漪的验尸结果念出来了。
还特意提了一下上一次云漪没说的童方凶犯的画像猜测。
“无头案还跟童方的案子扯上了,这是不是证明咱们还有翻盘的机会?”李正直双眼一亮。
“李大人说得对。”云漪点点头,很是赞同。
让衙门所有人挨了板子的凶犯,她决不轻饶!
“又有小竹筒了?”宇文霄盯住了江小瑕手里的东西。
“拿来瞧瞧。”
江小瑕把竹筒递给宇文世子,他纤细修长如玉的指节随意地摆弄了几下,那竹筒便露出了一个小字条。
上面写着两个字:幸会。
“我靠!”李正直的脸上闪过一抹愠怒:“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挑衅我们!”
“果然。”宇文霄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对方在通过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案子一步步地逼近他们。
云漪一边摩擦着白皙的手腕,一边沉声道:“在向我们宣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