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云漪的,不止宇文世子一人。
“咦,云姑娘呢?”
楚天死里逃生,想感谢云漪的时候,发现她早没影儿了。
不仅救命恩人云漪没了踪迹,宇文霄都溜了。
“深藏功与名哪!”晋宁侯感慨一声。
“先回家收拾收拾吧?”晋宁侯夫人大悲大喜过后总算注意到了儿子的狼狈样子,浑身还散发着一股子酸臭味。
她嫌弃地摆了摆手:“你这般见救命恩人实在有失礼数。云姑娘就在京城当差,以后总有机会致谢的。”
“娘说得对。”楚天从善如流,决定先回家。
宇文霄找到云漪的时候,小姑娘正在埋头嗦团子,小嘴儿一嘬一个、直接吞下,吃得好不香甜。
他额头的青筋崩了崩,示意梅英推自己过去。
“待会儿随本世子去办户籍。”
舒朗清越的嗓音响起,云漪从大海碗里抬起头,风清云月的俊秀公子已经到了桌边。
他坐在轮椅之中、通身贵气逼人,眉间朱砂清冽不惊、孤高冷绝,同小小的街边食铺显得格外违和。
“吃吗?”云漪眨眨眼,问道。
“……吃。”
“洪婆婆,再来一碗!”
云漪一边说,一边默默地将大海碗往怀里带了带,生怕宇文霄抢似得。
“嘁,本世子稀罕你碗里的元宵?”宇文霄没好气地哼道。
他是那没出息的人么?!
片刻后。
“户籍还要不要了?”
“要!”
宇文世子遥遥伸出手,傲气地扬了扬下巴,示意云漪把碗拿过来。
云漪看了看宇文霄傲娇的俊颜,又看了看怀里大半碗元宵,咬着牙闭着眼、依依不舍地把大海碗推了过去。
唉,都是为了京城户籍。
“吸溜,吸溜……”
云漪眼巴巴地望着吃相优雅的宇文世子嗦她剩下的元宵。
刚刚还说不稀罕她碗里的呢!
宇文世子吃得又优雅又快,不到片刻碗就见了底。
梅英在后面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眼睁睁地瞧着自家主子爷把大半碗元宵干没了。
您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好吃吗?”云漪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宇文霄,像一只等待夸奖的毛绒绒小动物。
宇文霄掏出帕子优雅地擦拭嘴角,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太甜。”
“……”
云漪望着干干净净的碗底,小眼神越发幽怨。
太甜你还全都吃了,一个都没给我留!
“咳咳,”似是看懂了云漪的腹诽,宇文霄干咳几声掩饰尴尬,耳根悄然红了。
“这便是珠儿临终前来的洪记小铺,是么?”
“嗯……”
顶着半饱的肚子,云漪眼睁睁地看着第二碗元宵统统进了宇文霄的护卫、梅英的肚子里。
她心底暗暗发誓,以后都不跟这对儿主仆出来吃东西了!
不吃元宵是假,宇文霄说要帮云漪办户籍是真的。
饭后,三人就一道往户部的方向去了。
路上,推着轮椅的梅英一直打饱嗝。
不知主子和云姑娘怎么想的,反正他吃完那一大海碗元宵的感受就一个:齁。
齁甜。
“医术里当真没有让人说真话的穴位?”
前往户部的路上,宇文霄问起范青被扎针的事。
“没有。”
“那范青怎么说实话的?”
宇文霄沉声道:“他能模仿那惯犯的杀人手法,必是做了周密准备的,不可能被你诈两句就全吐露了。”
“有盅啊。”云漪一脸理所当然地解释道:“真话盅。”
她伸出手,掌心蓦然多出一只肥嘟嘟的黑虫,乖巧地鼓了鼓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