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懊恼能顶什么用呢？
姜芙无奈。
霉这种东西，只要粘上了，就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尴尬这种东西，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之后的无数次。
姜芙唉声叹气，慢慢的画之前没画完的美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
姜芙一直深以为然，直到见到了夏馥白。
那种皮相带来的柔化使得它在构成一个人的相貌时有着不容忽视的地位。
简单来说，美就完事了。
姜芙涂涂画画，将《美人老师》的首个大作完成之后飞快的写作业。
讲真，姜芙是物理数学化学学的都不咋地，但是偏偏选了理科的典型人物。
高一因为文综第一而在全班勉强中等偏上的人在分班之后就开始了无下限的垫底。
垫到自己由伤心到发奋图强到不知所措再到摆烂，就像是水果腐烂的过程，缓慢而有节奏的到达最终的既定的结果。
没有什么改变的了。
后悔吗？姜芙不知道。
当她背负着家人厚重的期望填写分科表时，她就丧失了这些感知，逐渐变得沉默变得不争不抢，逐渐变得咸鱼且随波逐流。
奇怪却又能接受。
或许他们管这叫做“成长”，或许他们认为一些掉到独木桥底下的人是失败者，但无论如何，姜芙都不觉得自己具备从湍急河流中重启的力量。
啊当然如果有人要生拉硬扯的话也不是不能攀住独木桥的边边。
比如夏馥白。
姜芙一手支着脸，一手慢慢的拿笔写着题。
燃起希望后再让现实泼一盆冰水其实是挺残忍的。
但是一想到老师伸出援手是的认真严肃，姜芙就不想愧对他的希望。
她曾经不想愧对很多人的希望。
不想愧对爸爸妈妈大清早坐车从一个小县城赶到市里就为了给她送一盒家里腌的泡菜是的辛苦，不想愧对曾经一起起励志考年纪一百后学霸同学不断给自己讲题的耐心，不想愧对为自己成绩焦急上火的老王......
可是她总能看到父母拿起成绩单后皱起的沉默着的脸，她时而听到学霸的不可思议：“这道题不是和我之前给你讲的题是同类型吗？”，也见过班主任在走廊默默无言的背影......
后悔选择理科吗？
姜芙不知道。但是倘若当时学习的是文科，可能会更快乐吧。
不过没关系，姜芙给自己打气，生活又不只是需要快乐。平平淡淡才是真，好好努力不做假。
姜芙写完物理作业又拿出数学作业，晚自习已经过半，才开始写第二门作业。
无奈像是气味蔓延了整个教室，让姜芙窒息。
做的慢，但是错的也多。
只要心态够好，就能摆的够烂。
做不对，改一遍不行就改第二遍。
不过偶尔姜芙也会想：像我这么大的时候，美人老师是不是也经历过这样子的纠结和烦恼呢？
是不是也曾迷茫和毫无方向呢？
是不是也会难过和沉默呢？
姜芙不知道，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想不清楚。
只好睡一觉，然后忘了昨晚上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