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婠婠和玉连城同时在太极殿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向玉连城投了过来,而很少有人注意到月夜幽灵般的婠婠。
此时,玉连城一袭黑袍猎猎,缓步入殿,步伐平缓从容,予人如同一种郊外踏青,赏花而归的感觉。
他浑身都散发出超凡脱俗的气机,仿佛天人降世。即使绝美如婠婠一流,随在玉连城身后,也黯淡了光彩。
像这样的人物,就仿佛是一轮照彻万里,散发无尽光热的骄阳烈日。纵然跻身于滚滚人潮中,一眼看去,也能立时发现他。
在场的达官显贵被他淡然的目光一扫,顿时身子一颤,油然生出一种渺小感。。仿佛对方高踞九重天,自渺渺云层垂目俯瞰而下。
“这人……”站在杨广身后的太监总管韦怜香,双眸射出惊异至极的光芒。
他的身份并不简单,乃是阴癸派的长老,祝玉妍的师兄,实力足以排进邪道八大高手的强者,受命净身入宫潜伏,鲜有人知。
他的辈分极高,幼年时曾偶然见过一代邪帝向雨田,至今印象深刻。此刻赫然发现,纵然是以邪帝的绝代风姿,较之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都要逊色一筹。
当然,若邪帝不死,且未曾破碎虚空, 那么现在就是游戏人间, 俯瞰苍生的神魔级存在,不可想象。
玉连城似是察觉到韦怜香的目光, 眼珠一转,双眸与他的眼神交击在一起。
刹那间,韦怜香只觉七情涌动,真气失控般在体内横冲直撞, 原本略显苍白的面色, 更是泛起一阵异样嫣红。
幸亏韦怜香魔功深厚,瞬间澄澈心神,平复真气,这才将没有当场出糗。
他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惊骇之情, 不但惊骇与对方的绝代修为, 更因为玉连城似已勘破了他的隐秘身份。
幸好,玉连城并未对他多加理会,大步走上龙台。
“本座玉连城,诸位想来或多或少都听过本座的名字。”
玉连城坐在杨广让人搬来的椅子上, 似龙盘虎踞, 风轻云淡道:“如今被陛下封为‘帝师’,诸位若有异议,不妨提出来就是。”
一众大臣自然是不敢有任何异议,宇文阀的众人互视一眼, 也都保持缄默, 眼中却浮现出一抹冷色。
今日便是玉连城和昏君死期,且看看他们要耍出什么把戏。
杨广忽的长身而起, 向玉连城躬了躬身, 道:“方今天下大乱,王朝动荡。今日拜玉先生为‘帝师’,不但是要让先生教导朕武功学问, 更是望先生能挽大厦于将倾,扶狂澜于既倒, 为大隋续天命。”
“圣上既如此看重臣, 臣自当肝脑涂地, 全力以赴。”玉连城安心受了杨广一礼,目光望殿内一扫:“但大隋的心腹之患不是在外面, 而是在朝廷,就在这太极殿, 就在衮衮诸公之中。”
他的语气虽平平淡淡, 但落在在场公卿大臣的耳中, 却不亚于平地起惊雷。一些老奸巨猾更是嗅到了血雨腥风的味道,只望不要波及自己。
“昏君、玉连城要对我宇文阀下手了?”宇文化及也是个极聪明的人物,心思电转,已猜出这是昏君和玉连城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向宇文阀出手。
宇文化及忙将目光看向位于玉连城身旁的一名高昂英俊的中年男子,此人便是禁军统领司马德戡。
司马德戡对他点头点头,并溢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这才让宇文化及一颗心从心落回腹内。
是非成败,在此一朝。
果如宇文化及所料。玉连城自怀里取出了一本册子, 朗声道:“此乃东溟派账簿,详细记录了宇文阀购买兵器的数量、次数。此外还有屯粮拥兵的证据。由此可见宇文阀意图造反,今日打入天牢, 听候发落。”
阀主宇文伤眉头深锁,这老狐狸倒是没有想到玉连城会这么快就发难,但也不慌不忙, 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