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出事的,并非是该男子本人,而是他那年逾古稀的老父亲,他名叫张青山,而他老父亲则叫张丰田。话说这张丰田虽已上了年纪,但身子骨却还着实硬朗,闲时仍帮家里做些杂活。这不,老爷子昨天还上山砍柴来着,砍了一大捆柴,又扛有挑的,回来时还好好的,可是就在吃晚饭的当头,却突然倒地,口吐白沫,而后立马就不省人事了。
虽然不多久张丰田就重新睁开了眼,但是张青山说,他感觉自己的父亲醒来后,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停地留着涎水,满嘴尽是胡言乱语,说什么这不是他家,他的住所被毁了什么的,他要报仇之类的,总之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父亲可能是年岁过大,再加上摔了一跤的原因,所以略显痴呆了,所以就没太放在心上,可是就在昨天深夜,睡梦中的他突然听到外侧的堂屋里,突兀地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动静,那声音听着似乎跟老鼠磨牙似的,他怕老鼠磨牙会毁坏东西,便暗自起身去了堂屋。
因为夜色昏暗,他还掌了一盏灯去,可等到了外侧的堂屋,他却是惊呆了,只见自己的父亲背对着自己,躬身立在供桌旁,不知在干些什么。
可能是自己的动静惊动到他了,原本一直躬着身子的老父亲突然身形一顿,慢慢地直起了身子,而后缓缓地转过身来。
天呐!这…这…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他吓得差点当场就尿了裤子!
只见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是自己父亲如干涸河床般的老脸,皱纹密布,干瘪异常,而让其寒气骤生的是,自己父亲的眼睛居然是闭着的!
烛火忽明忽暗,明灭不定,照在自己父亲那干瘪的老脸上,端得是阴森狰狞,更让张青山亡魂皆冒,差点尿裤子的是,原本他父亲还面无表情,可是斯须之后,却突然朝着他咧嘴一笑,嘴里似有什么东西掉落,他仔细一瞧,这竟是一些香烛的残留物!是他不久前买来准备在中元节祭祀鬼神用的,而自己的父亲此时此刻居然在吃这种东西!
这是自己的父亲吗!张青山惊骇莫名,正考虑着该如何应对之时,却听得他父亲一声狞笑,眼睛猛地睁开,冷冷说道:
“嘿嘿~小娃子,如果敢找人来治我的话,那我便杀了你们爷俩!这都是他自找的,他该死,一定要死!”
张青山赶忙跪地求饶,连连点头称是,带着惊恐与忐忑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从昨晚至今,期间,他那被上了身的老父亲一直死死盯着他,直到方才那东西将香烛吃尽,让他帮其去弄,他这才趁机跑了出来。但那东西为了防止张青山找人来治它,只给了他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并以他父亲的性命要挟。他虽应承下来,但其深知,那东西必定不是善茬儿,它侵占着自己老父的躯体,如此长久以往,自己的老父终究性命难保,自己与老父相依为命多年,又岂能眼睁睁看其被那东西害了命去。于是乎,他下定决心,卯足了劲儿,一路狂奔才到了此地。
……
听完张青山的叙述,林成心中一动,他敢断定,这张老爷子,必定是中了邪了,而且还是一个狠茬儿,只有长年不受供奉的孤魂野鬼或者精怪才会如此贪恋香烛之类的祭品。中邪,又称“癔症”,说白了就是人们常说的鬼怪附体,中邪之人,言谈举止极为反常,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严重者还会攻击他人,伤人性命。
鬼怪属阴,人体属阳,故而鬼怪附体的时间越长,阴气越重,对人体的损伤越大,年轻气盛之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还是一个半截身子都入了棺材的老头儿。
事不宜迟,林成赶忙揣了一些等会儿或许用得着的东西,就随着张青山去了。
出事的张家在城西方向,离此处还有二三里地,人命关天,二人路上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出了城,再往西边去,人家渐渐稀少,到了张家那地儿,灯火只有两三盏,人家更是只有三五户,且都以点状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