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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问问,你不想也没关系,”梁逢雨倒是一点没不好意思,买卖不成仁义在地冲他一笑,“不过昨天那个事,我真不是故意的,就考前人体画多了,不小心就盯着看了下。”
她瞳仁比一般人浅,干净透亮,不带一丝杂质,也显得话语真诚。
陈清霁抱着臂,上下打量着她,没说信不信,过了会儿哦一声,“你二年级偷看男同学换衣服也是不小心?”
“什么……”梁逢雨有点莫名其妙,片刻后明白过来,好气又好笑,“梁星鸣这也跟你说啊。你们昨天聊我了?”
“没,提到一句。”
“哦,”梁逢雨也不介意,“那是因为他老喜欢掀我好朋友裙子,老师骂了也没用,下次照样。后来有节体育课,他在班里换衣服,我就趴窗户上跟他吹口哨,《对面的女孩看过来》那首歌。”
“口哨还是跟老梁学的。他做饭喜欢吹几个调子,时间长了,我和梁星鸣都会一点,不过老梁不让吹,说是像流氓一样。”
她是真健谈,昨天买个甜酒酿都能和老太太聊到孙子学区房问题,一副真切发愁的语气,明明自己还是个十七八的花季少女。
所以这会儿,陈清霁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只当她是不想冷场,“你是美术生?”
“是啊,你呢,运动员吗?”
服务员在这时摇铃叫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梁逢雨正要起身,陈清霁已经拿了单子过去。
他个子高挑,几步就走到柜台,斜靠在那,姿态散漫,身上一件宽松版黑t,不说话的模样确实够冷酷。陆续进来几个女生,频频往他身上望,但都没敢搭讪。
片刻后,陈清霁走回来,把两杯奶茶放在桌上。手很快离开,可还是被梁逢雨的眼睛捕捉到,冷白皮,瘦长挺直,骨节分明,隐约可见淡淡青筋。
手也好看。简直是按标准在长。
她戳开一杯多肉葡萄,没忘续上刚刚的话题。
陈清霁答了句,“以前是。”
“退役了?”她忽然想起老梁的话。
“嗯。”
“什么时候?”
陈清霁喝了口手里的纯乌龙茶,没加任何料,涩得他有点皱眉,“高一。”
“这样,”梁逢雨点点头,搅了搅手里的多肉葡萄,又问,“为什么呀?”
他靠向椅背,把那杯茶推到一边,懒懒掀她一眼,话没几分火气,但显然是不想聊,“你十万个为什么呢。”
梁逢雨笑了笑,当即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她莫名有种直觉,刚才那问题,触及了陈清霁不想提的领域。他玩笑似的回绝,算给了几分面子。
两人喝完东西出来,不知是吹过空调,还是太阳落山的缘故,室外温度降下来了些,晚风微微带热,拂过发梢,却很舒服。
车流来来往往,有公交从眼前驶过,忙碌一天的人们斜靠玻璃窗,两眼放空,沉浸在节奏缓慢的黄昏。
“你载我?”她没事人似的指了指自行车。
“嗯,上车吧。”陈清霁人高腿长,不怎么需要抬脚就能坐上去,梁逢雨也紧跟着上了后座,一手抓住他衣服的边边。
夕阳即将躲进高楼下,城市的天空被涂成淡橘色。隔着层衣服,她的指尖时不时擦过他腰-侧紧实的肌肉,这个动作其实很暧-昧,但因为在自行车上,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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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天气,温度说降就降,昨晚夜半一场暴雨,震得窗户狂响,早晨起来,风吹到胳膊,居然有点凉意。
梁逢雨披了件薄开衫,出门的时候,梁星鸣还在房里打游戏。她轻轻扣了下门板,“你朋友搬过来了,不去招待他?”
“他今天有事。再说,我们男生又不用跟你们女生似的,整天腻在一起,”梁星鸣抓着脖子上的耳机,转过来看了眼,“要出门啊?和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