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窑本身就是继承了这类釉下彩瓷器的审美风格,才走上了利用铜釉的窑变色,进行“幻化天成”的表现道路。
别忘了这个小罐上这一抹紫红,也是非常典型的铜红釉,如果最终科学鉴定的结果与器型相符的话,这就是人类瓷器制造历史上,第一次对铜红釉的尝试,成功之后被其他窑口继承发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张诚虽然只是明清两朝瓷器的鉴定高手,但是对于中国瓷器发展的大脉络是相当清晰的,现在也明白了周至手里这个小玩意儿的重要性:“要真是五代邛窑的东西,又可以出好多篇论文了呢。”
“哈哈哈哈……”周至感觉很开心,又扭头看了一眼在后座上已经睡着的卢巧,叹了口气:“的确要去历史系,用科学方法给鉴定一下了,其实就算不是五代邛窑也没关系,这小玩意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上,平时摆在案头把玩都舒服。”
“好像你是比较好这一口哈?”张诚回想了一下:“这玩意儿,钧窑,后仿钧窑釉,甚至张大千的大泼彩,小泼彩,好像都有相通之处。”
“诶?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周至给张诚提醒,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我对这种东西,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春云晓霭》和《獐猿戏鹤》图到了没?”张诚问道:“还有六手卷里边的三幅绢本。”
“到了,《春云晓霭》在岁华轩地下图书馆陈列室,张善子先生的《獐猿戏鹤》,和大千先生的小泼彩《高树听溪图》,两幅獐猿图,正好一左一右陈列。”
“赵令穰《鹅群图》,赵孟頫《洗马图》,韩干《马性图》也都修好了,不过太过于珍贵,和其他的三个手卷都放在岁华轩保险柜里。首都那两位老爷子催了好几回了,让我送过去。”
“要不这活交给我?”张诚问道:“去岁华轩看看《春云晓霭》,顺带给你送送货?”
这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不过周至也觉得张诚是让他放心的人选,笑道:“换个人我还真不放心,是诚哥你那就没问题了。”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
周至觉得时间太赶了:“巧巧还在呢,现在去不合适,还是先回学校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那我一会儿先开到大雅斋下,你们自己回去。”
临到分手,周至递给张诚一张支票:“亲兄弟明算账,这是这次探宅子的劳务费,还有之前魏老那幅《海韵》的手续费。”
张诚看了下支票:“《海韵》手续费五千,剩下三万二,原来那盘子你花了三十二万!”
“没办法,遇到行家了,不是每次探宅子都可以捡漏的。”周至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