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儿买卖就差不多了,最终冯仓花了十二万,淘得了一方画桉,两个官帽瓶,两个黄花梨方杌,两个景泰蓝鼎式炉,外加一个紫檀木的博古架。
转这么大一趟下来也挺累,大家就在内院儿里边坐了一会儿。
周至这时候才开口:“马爷,这院子里边,哪些东西是李导的?”
马维度说道:“小件儿的我都给他处理掉了,剩下的都是些大件。”
“基本上这里边一个人搬不动的,那就都是他的。”
这里边还有很多的好东西,比如一张紫檀三弯腿大画桌,比冯仓拿下的那张还要大得多,光桉面就宽达九十六公分!
紫檀无大料,一般这么大的画桌,起码得五拼六拼,而这张大桉却是三拼面,一块料板的宽度就是三十多公分!
加上高束腰的典雅、三弯腿的反复,牙板与腿足行龙、升龙的依次排列,气质高贵,代表的是清代最富足时期的最高工艺水准,乾隆御用无疑。
还有一张紫檀三暗屉霸王枨条桌,看似简单秀气,但是翘头的设计、暗屉的处理,霸王枨的结构,全部集于一身,不但难度极高,非常罕见,而且将精细的工艺都藏了起来,只在简洁中体现出优美与典雅,这就是典型的明代风格。
除此以外,还有明代黄花梨交椅,明末清初紫檀嵌八宝罗汉大床,都是又大又富贵的重器。
剩下的就是马爷自己的藏品了,小件儿零碎很多。
周至点了点头:“如果是将李导这院子和他留下的物件儿一起收了,大概要多少钱?”
“谁呀?”马爷一愣,有看向江武:“江老弟有这意思?”
江武连连摆手:“我没这么多的闲情雅致,肘子说的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马维度一听这说法,不禁呵呵笑了起来:“家具当年是十二万收来的,后来陆陆续续将小件儿都出了,剩下几个大的,差不多占了当年一半的价格。”
“咱们就算六万,放到十年后的今天,翻十倍不为过吧?”
“老马你抢钱啊?”冯仓笑道:“你卖我那画桉,三千多变八万,翻出去的可是二十多倍!”
“你要能够包圆儿了,我也十倍替李导出给你!”马爷对周至的印象很好,这时候就拿冯仓打擦,想帮周至化解尴尬:“我退你四万,你给我六十万,这里几件大东西都归你了!”
“老马你这就欺负人了。”王烁也闹开了:“就这老破大的院儿,也值不了六十万吧?”
“李导给我开的是五十五万,”俞斌说道:“院儿大家刚刚已经看过了,真值这价,要是您几位谁要,咱按成三破二的老规矩,给中人这五个点我也不要了,算作给买家的折扣,五十二万就能拿走!这可比给杰西成的价格低多了哟……”
“那货就一棒槌。”刘正匀说话老阴损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才上你老俞这个活当。”
周至心里就在暗笑,等到再过几十年老马在电视上“控诉”这几位在海马歌舞厅闹掉他几十套四合院儿的时候,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棒槌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那就是东西六十万,房子五十二万,一共一百一十二万,是吧?”
“那好,我要了。”
在座的都是不差钱的人,但是就算最有钱的冯仓,也只是刚刚在账面上实现了从百万到千万的跨越,剩下的要不就是大量的资金套死在古董上,只能“以玩养玩”,要不就都是替国家掌控财富,自己说到底还是拿工资紧贴过日子的人。
能够一下子拿出一百多万现金,还是十八岁的中学小孩,这事儿放谁那儿都不能信。
“你要了?”马爷的惊讶就可想而知:“肘子我能问问你家干嘛的不?”
“我家就小公务员家庭。”周至笑道:“我爸县工商局局长,我妈环监站会计,不过他们干嘛的,跟这事儿没关系。”
“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