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放在姜昭的脸上,由额头而下,轻轻地拂过,然后停留在饱满的唇上。
姜昭眼睛瞪地圆圆的,呼吸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也乱了,反应过来后眼睫毛不停地眨动,她有些心虚,涂上去的脂膏会被陆表兄发现。
陆照的手指在她的唇上停留了片刻后收回去,他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发现上面轻微的红色,黑眸一沉看向小郡主。
“今日郡主涂了些东西,照为郡主去了。”说着,他用官袍内里的中衣袖子沾了些茶水,一点一点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施为,从头到尾没有给姜昭可以拒绝的机会。
姜昭还没怎么反应,脸上的脂膏就被他去的干干净净,苍白的肤色露了出来,她连忙要用手指捂住自己的脸。
中途,陆照用手拦住了她的举动,盯着她脸的目光冷冽,缓缓道,“郡主原来在脸上涂东西了。”
“这处,红了也肿了,谁惹你伤心了?”他指着姜昭红肿的眼皮,一字一句地说道。
姜昭使劲咬着唇,执拗地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看他。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陆照的黑眸中闪过晦涩,突然解了官袍,伸手扔到一旁金丝楠木的屏风架子上。
姜昭的眼睫毛不停地眨啊眨,还是不看他也不说话。
“既然郡主不想说,那让照猜一猜好不好?郡主乖一点,照猜对了就眨眨眼睛。”他倏尔一笑,轻松将小郡主抱起来,走到公主府的床榻前,然后抱着她两人一同倒了下去。
被抱着躺在陆表兄的胸膛上,姜昭终于仰起头看他,沮丧应了一声。
“涂东西是为了遮挡病容?”陆照抚了一下她的背,轻声询问。
姜昭眨眨眼睛,恹恹嗯了声,“涂上去更好看一些。”
“昨日哭了?”闻言,陆照神色微缓,又问她。
“嗯,”姜昭也应了,但很快又瓮声瓮气地说话,“但我不想说为了什么而哭,陆表兄,你不要问我好不好?”
陆照沉眸看了她一会儿,抿直了薄唇,“好,我不问。”
他等小郡主自己告诉他的那一天。
“但,以后在我面前不准涂脂粉,也不哭,好不好?”
姜昭死死搂着他的腰,乖巧地点头……
***
是夜,月光如水。
靖王府,靖王一人在无声地饮酒,面前摆放着今日长信宫送来的东西。
或者说是母后转送的昭昭的贺礼,昭昭祝贺他成婚的礼物。
“殿下,您派我们盯着陆侍读的一举一动,今日出了翰林院后,他去公主府了,人直到现在都还未出来。”属下迟疑着上前,将得到的消息完完全全地说给靖王听。
靖王的眸中泛红,挥手将酒杯砸在地上,他很清楚自己听到的话意味着什么,昭昭她竟然任由陆照光明正大地入府,还不顾规矩礼数让他留宿!
她这样做只有一个可能,她承认陆照并且真的生了嫁给他的心思……
陆照他不过和昭昭才相识了短短数月,他何德何能!
“还有一事,殿下,我们的人在岭南发现了玄冥司简指挥使的踪迹,如今人正在赶回京城的路上。殿下,我们可要采取措施?”属下低着头,不敢看面色黑沉犹如阎罗的靖王。但此事事关重大,他们不得不赶紧报给靖王。
他们都知道,玄冥司指挥使出京调查温家灭族一事,调查的结果对靖王和皇后娘娘都至关重要。
闻言,靖王的愤怒就像是被突然中断了一样,他僵在了那里,很久之后才哑着声音开口,“静观其变,若有人途中相拦,助他回来。”
靖王知道简知鸿从岭南带回来的人是谁。
又一次,他自己站在了姜昭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