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的管家到梧桐巷请陆照过府的时候, 姜昭得到了消息,她紧张兮兮地在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等着安国公府那边的眼线禀报。
昨天的她实在实在太累了,先是在玄冥司待了那么久后来又和陆表兄……最后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不出意外, 今天直到中午她才懒洋洋地起身, 根本就不知道早上在福康堂请安的时候, 自己的父母亲人已经单方面决定了要将姜晚嫁给陆表兄。
还是守在梧桐巷的人发现了到访的管家, 姜昭才知道父亲和母亲已经有所动作了。管家给出的话是国公爷和长公主殿下想从陆郎君的口中了解小侯爷在东海的情况, 但姜昭却不怎么相信。
舅舅派去的信使也去了东海,他比陆表兄官职低也更清闲, 父母若担忧二哥的话前日应该就派人向那信使问过了,哪里需要迟上几日还要等陆表兄下了值再问?
“郡主, 那人到了。”姜昭急的团团转,终于在陆照刚到安国公府的时候等到了自己安插的眼线。
“今日国公和长公主缘何要请陆学士过府?”她盯着在福康堂侍候的婆子, 语气焦急。
“安国公和长公主有意将五娘嫁给陆学士,老夫人等人已经同意了。”婆子垂着头,低声开口。
刹那间, 姜昭的眼睛瞪地滚圆, 粉面含煞。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在她的心中熊熊燃烧,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母就不能安分一点, 为什么总是喜欢这般高高在上地拿捏别人的命运?
为了试探她就要将五堂妹与陆表兄凑在一起?若是直接来问她,姜昭还能高看他们一眼。可惜, 他们还是使出了这般令人恶心的手段。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即便在怀疑他们参与了崔氏宫变的时候都没有如此。
“准备软轿,本郡主要去亲自听听他们想说什么。”姜昭的胸口闷闷疼, 抿直唇吩咐。
她想看看当着她的面, 他们又是什么反应。
姜昭坐在软轿上, 吞了一颗药丸,一张脸冷若冰霜……
***
陆照进到安国公府的正院,先向安国公和世子行了一礼,眼角瞥见突然出现的长公主又躬身行礼。
端敏长公主面容倨傲地坐下,任他那般躬身,反手端起了一杯热茶,有一下没一下地滑着。直到姜曜觉得不妥重重咳了一声,她才将目光放在陆照的身上,“不必多礼,本宫问你,侯爷在东海可有受伤?”
多年养尊处优,有一个贵为太后的生母,又因为女儿格外受景安帝宠爱,端敏长公主的气性很高。她偶尔在宫里的时候都敢和高贵妃呛声,此时面对家世底蕴浅薄的陆照自然是十分的不客气。
安国公和姜曜父子二人都觉得她的态度过于颐指气使,陆照却恍然未觉,从容地收了礼数,不急不慢地回答长公主的问题。
“回长公主,长恩侯两次出海都未有性命之忧,也无受伤。”他眼眸微垂,不卑不亢地将两次出海的情况说了一遍。
闻言,长公主矜慢地点了下头,三个儿女中只有姜晗不在身边,她自然关心地最多。
“我儿虽然性子跳脱,但有自知之明又清楚自己的身份贵重,从不往太危险的地方去。这是那么多年他第一次离开京城,本宫心中是时时刻刻都在担忧啊。”长公主终于抬眼看向陆照,说出的话意味深长。
陆照继续微笑以对,神色不见丝毫慌乱。像是根本没听懂长公主在讽刺他没有自知之明,身份卑微。
坐在长公主下首的安国公见此皱了下眉,有些后悔让端敏出面。他对陆照一直以来态度都还不错,含笑开口打圆场,“明德升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年轻有为,晗儿差之远矣。”
姜曜也点头附和,“我等为公为侯全受祖宗庇佑,明德孤身一人实在令人敬佩。”
“公爷和世子谬赞照了,”陆照神色不变,敛了敛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