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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妹给您添麻烦了。”
柳生比吕士的微笑从未如此假惺惺过,他像门神一样站在奈奈子身前,极尽疏远客气,“下次必双手奉上请帖,登门拜访。”
“啊嗯,不必客气。”迹部景吾的一副自如的样子,将视线投向奈奈子。
奈奈子两边都得罪不起,她一边跟迹部对口型“抱歉抱歉”,一边动作隐蔽地将双手虚虚合十,向迹部“拜拜”。
……很像她发的表情包。迹部景吾散漫地想。
已经快半夜十一点了,奈奈子和酒局上的几人道别,仲木徹拉着长岛裕要转二场叙叙旧,被清水知美分开了;津神相真没呆一会儿就离开了;只有初山蓝子还伶仃站在初春的夜风中,看起来瑟缩又脆弱。
“你住在哪里呀?”奈奈子问她。
“我住久山町,我自己可以回去,今天谢谢你,柳生桑。”她怯怯地看着奈奈子,夜色里其他情绪奈奈子无从分辨,她也懒得分辨。
“让司机载她回家吧。”柳生比吕士折回车里又走过来,臂弯搭着米色的大衣,给奈奈子披上。
“啊,不用麻烦,我自己叫车就好……”
柳生比吕士看着奈奈子穿上衣服,又细心地帮她把牛角扣扣好,头也不回地说:“走吧。”
奈奈子撇过头,跟她说:“晚上不安全,我们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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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山蓝子踏上柳生家的专车。
奈奈子上车先是礼貌地跟司机道歉:“抱歉,浦上伯伯,这么晚让您跑一趟。”
浦上修年纪偏大,是柳生家专属司机。听说浦上的来历很不小,他的经历讲个四本书都不够,受父母的态度所影响,奈奈子和比吕士都很很尊敬他。
柳生家的专车是加长版的卡宴,配有舒适的软沙发,奈奈子坐在比吕士旁边,一脸头疼加疲惫。
她窝在哥哥的颈窝,闷闷地说:“你怎么想到跑来东京的啊,明天不是还有比赛吗。”
“幸亏我来了。”柳生比吕士终于露出了真实的冷笑,“住他家去?可笑。”
奈奈子默不作声,但柳生比吕士并没想过放过她,他偏头看着装鸵鸟的奈奈子,低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让他来的?”
“不是,我没接他电话,额……还错过了很多他的信息,他就是出于担心,来看看……”
柳生比吕士没说话,摸摸奈奈子头,奈奈子感觉哥哥好像脑补了什么,又发出了一声冷笑。
莫名感觉对不起迹部君,抱歉啊,大爷。
初山蓝子等奈奈子缓得差不多了,才出声:“柳生桑,今天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奈奈子才想起来车上有个引发今日心情动荡的罪魁祸首。她坐直身体,恢复了平和的神色,轻声说:“不用有负担,我是看不过去才插手的。”
初山识趣地看出来她不想多说话,低下头,双手放在膝盖上,也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儿,车后座传来水滴的声音。
“哒”、“哒”。
奈奈子循声望去,初山蓝子蜷在角落,她额前垂下的发丝和校服裙摆之间形成了黑色的阴影,这阴影隐藏了她很多狼狈,只有眼泪掉在硬质布料上的响声无法遮掩。
奈奈子看着她的样子,一边在心里念叨着“要是她是一个清纯又做作的小婊砸怎么办”,一边不由自主地给她递了一杯热可可。
一包纸巾被放在初山的膝盖上,她颤抖着手抓住纸巾,一点点啜泣的声音也从阴影中漏出来,“谢谢。”
她拿纸巾擦了脸,才看见面前放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纸杯,香甜的味道弥漫在鼻尖,让她安定下来。
奈奈子递完热可可,就跟哥哥核对起明天对战银光中学的顺序来。银光争气地打倒了县大赛其他学校,得到和立海大对战的资格,奈奈子由衷地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