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的碎片在地上砸出一道朦胧的白光。
溪客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惊讶,这是什么狗屎运!她握着无生往白光冒出的地方戳了戳,明显感受到一股推拒之力。
是法阵。
她静默片刻,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气运,就是要比旁人强。当然,也有可能是霉运……
她把无生重新戳回原处,慢慢感知推拒之力的构成,无奈地发现这法阵比她见过的要复杂得多。
关系到残魂,一力降十会的路子显然是不能走的。万一用力过猛,将两魂七魄或者三魂六魄给斩成了碎片,可就不好说了。
她想了想,对着另一边喊道:“晏海道友,劳烦过来一下。”
晏海看了看这边,手中的名符一闪一闪,他简单地回了几个字,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这才走过来。
看了看她所指的地方,会意地用须臾剑替代无生的位置,感受了半晌,又绕着附近走了一圈,对法阵有所了解后,他才盘腿坐了下来,默默在识海演练起来。
法阵的推导和破解是极费神的事情,溪客看了看空中的黑雾,向上拍了一掌:“我只能撑半个时辰。”
晏海抬头看了看头顶,只见一掌之后浓稠的黑色虽然散开了不少,但很快又有合拢之势。他点了点头,埋首推演之中。
北山上神闻声而来,见她一副监工的模样,盯着晏海的后脑勺,没由来就一阵气闷:“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我不会。”溪客摊摊手,手中的无生有一下没一下戳在法阵上,激起白光阵阵。她极自然地抓壮丁道:“你来得正好,看到那黑雾了么?每半刻钟打散一次,别让他们彻底聚在一起。”
“你想干嘛?”北山上神脱口而出,五万年前被捉弄的记忆突然就涌上心头。
那时候的他,见她躺在忘川河畔,几个冥侍悠悠地打着扇,时不时还往她嘴里喂一粒灵果。正想讽她一句奢靡,哪料她竟指着插在忘川河畔的鱼竿,怪他惊走了自己的猎物。
他不由得一阵气恼,一把将鱼竿拔了起来。
谁想,这一拔捅了马蜂窝,忘川河中的怨灵顺着鱼线,张牙舞爪向他扑来。
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就懵了,习惯性地一掌拍过去。哪料,那些怨灵不仅没被拍走,反而顺着他挥出的法力,紧紧地黏了过来。
溪客见他这神情,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着实是冤枉,忘川河的怨灵实在太多了,若不想出清理的办法,总有一天会冲溃禁锢的法阵,涌入各大冥城。
而她的办法,便是先了解怨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用的鱼竿和鱼线都是特制的不说,甚至还篆刻了视若无睹的铭纹,目的就是悄悄从万千怨灵中钓那么一条出来。
等研究透了,再对症下药。
可是因他那一拔,差点没在忘川河掀起巨浪。
怨灵和怨灵之间,彼此仇视,不是你今天咬我一口,就是明天我还你一嘴。但忘川河的怨灵和别的地方又不一样,他们在互相吞噬的同时,又格外的团结。一旦有外力介入,便会瞬间拧成一股绳,与这外力的施展方撕扯起来。
没有防备的神仙,很容易就会被这股撕扯之力给拉下忘川河。待到那时,很可能成为怨灵的盘中餐。
要不是当年的她当机立断,将鱼竿从他手中夺走,直接扔进忘川河,并一剑斩断他与那一掌的因果,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情境。
但这些,委实不好与他明说,溪客就干脆当作看不懂,指着空中的黑雾道:“天地浊气会浸蚀法力,越浓稠浸蚀得越厉害。在晏海道友想出破阵之法前,不能让天地浊气凝结成水气降落。”
重新与黑色细粒结合的天地浊气,绝不是简单的重复‘释放-吸收-释放’的过程,而是会彻底凝成一块。
只要想一想就知道,如果整座仙圃园变成一整块天地浊气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