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尖峰耸入云天,终年云雾飘渺,山上龙吟虎啸,异彩频现,凡俗之人无有敢靠近者。更有上古传说,深山隧洞中藏有天崩地裂之时一天物。据说那物从天而降,拖着长长的火舌,砸进一尖峰山体。亿万年过去,那天物有了灵性,竟钻进深深的隧洞中,不知所踪。
这日,已是清明时分,春江水暖,花红柳绿。江岸游人比肩接踵,更有花花绿绿阔公子们指点江中花船,倾听随风而来的嘤嘤之声,倒也是快活。
突然,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横冲直撞而来。
“快,快,和硕王爷有令,火速拿来那人!”
领头那人生的虎背熊腰,却是一脸的邪恶之相。他冲着后面吼着,脸上满是焦躁和不安。
被冲散的游人好久才聚拢过来,望着绝尘而去的骑兵,就有精通时事者叹息道:“又要出大事了!”
云山脚下,那队骑兵扎下营寨。
一伍长掀开帘子进来:“将军,兄弟们已经在山下四处搜寻,没有发现那人踪迹。”
“没发现?”那块横肉斜着眼,盯着伍长看,“难不成凭空消失了?”
身边的副将冲着伍长摆摆手,待他退下这才说:“将军,我们线报不会有错。那人的确是掉落了老虎嘴,就算粉身碎骨或是野兽吃了也有血迹。若不然,必然是被人救走了,那家伙要是再活过来,那就不是闹着玩的。”
这话说的杨思孝大将军背脊冷汗飕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快,一定要快!”他狠狠地捶了一下身边的副手李狗。
此时的那个人,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徘徊在地狱边缘。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像是被清洗掉了什么。他没有忧伤,没有恐惧,也没有什么打算,只有满心的喜欢,像是要去一个极乐的世界。
渐渐地,他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姐姐……真的要这样做?……”
“不然呢,他会死的……”
“可是,族人……我们……”
很久的死寂,黑暗,然后是无边的痛楚,像漫天的江水滚滚而来。琳琅天却呻吟不了,意识又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又有了悉悉索索的走动声。
“哎!”一声叹息,很是飘渺,像在天边,又的确有人在身边。还有一双温暖的手游走在身体上,很舒适,叫他失去了痛楚。
再一次顽强的想睁开眼,但他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最后一把米了……怎么办?”还是那个声音,很柔和却听了叫人心酸。
“姐姐,他不会死吧?”
“不会!”柔和的声音给他带来生的希望。
“我这是在哪里?”他身子动不了,脑子却在飞速运转,“怎么还有女人?是她吗?”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躺在床上,而且应该是闺房,空气里有着曾是相识的那种味道。
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她是谁,只是朦胧地觉得她很重要,叫他心安。
他一激动,不由叫起来:“屏屏,是你吗?”
屏屏?连他自己都惊讶,怎么会突然叫出这个名字?屏屏是谁?他想不起来。紧接着,他更加恐惧起来,他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啦?不是有株彩什么的……吗?
四周静了下来,好几秒后才爆出一个脆脆的惊喜:“姐姐,他醒过来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帘子动了一下,一个十六七岁的乡下姑娘进来了。只见她皮肤稍微粗黑,但模样还是叫人看了还想再看几眼。她脸上含羞,眼里有些欢喜,看了一眼在木板床上坐起来的男人。
“这下就好了。”她几乎要掉下眼泪,又赶忙转过身去。那个男人,全身被粗布包裹着,血迹斑斑的,由于时间久了呈现出黑锈样的不规则条纹状。
这回轮到他呆若木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