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邦坐在沙发上,江云朝坐在他的左手边,对着电脑敲键盘。
见到他回来,江建邦冷冷哼了一声:“都说了和你哥一起吃顿饭,你有什么事要忙?忙那个年级倒数的成绩吗?!”
“爸。”江云朝合上电脑,“小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态度好点。”
江云清没理他,坐到了江云朝身边。
江云朝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一年没见,长得这么结实了。”
“……嗯。”
江云清淡淡回答了一声。
江建邦看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死人样子就生气:“你哥哥和你说话听不见?不会好好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江云清嗤笑了一声:“您以为我想看见您吗?”
“给我滚出去!”
江云清讥讽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江建邦气极,拿起手边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漂亮精致的烟灰缸在地板上碎成几瓣。
江云朝站起身呵斥:“够了!”
他拍了拍江云清的肩膀,然后转过身问江建邦:“我之前回来问您,您说小清正处于叛逆期,不服管教,所以成绩才会一落千丈,也不愿意回家住。”
“我去问小清,他也默认了您的话。所以我才没有继续追问。”
江云朝自嘲地笑了笑:“可我现在想问问您,究竟是为什么,才让您对小清有这么多偏见?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背后的原因呢?”
江云清沉默下来。
江建邦喘了两口粗气,脸色涨得通红,他安抚着这个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大儿子:“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专心搞研究就好,不用操心这些。”
他勉强地朝江云清挤了一个笑脸:“我就是生气你弟不好好学习。你说你妈当初牺牲多大啊,他还不好好学习,他……”
“你别提我妈!”
江云清打断他的话,抛下了一个巨雷:“我妈为什么会难产,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真是受够了你这样一副假惺惺怀念她的样子,看着就令人作呕。”
江云清本来想像曾经一样在江云朝面前粉饰太平,可他实在是不想听见江建邦虚伪的声音,更不想让他大摇大摆地打着未亡人的旗号装深情。
“什……什么?”江云朝愣了愣,收拾烟灰缸碎片的手也停了下来。
他抓住江云清的衣角,满脸不可置信:“妈当初难产的事,和爸能有什么关系?”
江建邦一直挺直的腰突然塌了下去,颓丧地靠在沙发上,好像所有精气神都一下子被抽掉了。
他长久以来所隐瞒的那些不堪的过往,在两年前被自己的儿子揭穿了一遍,如今一切又将重演。
江云清略带抱歉地看了江云朝一眼,慢慢拂掉了他的手:“哥要是想知道,想必江董会告诉你的。”
他嘴角弯起细小的弧度,仔细看的话,他的神情里还有一丝终于卸下重担的轻松。
“我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这个房子半步了。”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笑容毫无温度:“碎了的东西,即便再怎么掩盖那些伤疤,终究还是有见光的一天。”
他毫不留恋地走出了房门。
屋外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打在他身上,衬的本就冷淡的眉眼更加漠然,他嘴角挑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睛里氤氲着的憎恶清晰可见。
屋内。
江云朝轻轻地把所有碎片都捡到桌上,捡起最后一片握在手里,锋利的碎片边缘把手掌划破流出殷红的血液。可他像完全感不到疼痛似的,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江建邦。
“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我吗?”
江建邦恍然发现自己的大儿子长着一副和亡妻极其相似的眉眼。
不光是江云朝,江云清的长相更是完全随了他母亲宋岚,眼角讥讽带笑的时候更是,和当初宋岚签离婚协议的表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