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卫国说道:“娘和二哥要活埋我的时候,亲口说的,我是她从外面抱来的野种……”
韩卫民长叹一口气:“咱娘一向口无遮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老二做的是过份,如今也受了惩罚了,咱还是兄弟,还有老爹要孝敬,还是一个祖宗。”
“爹以后的养老我管,祭祀祖宗我没有资格,我也不相信那个时候娘是说瞎话骗我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韩卫民也不好勉强,如今老二没了,他形单影只的,格外凄凉。
韩卫国也不好受,他像突然断线的风筝,没有了来处。沈林溪很心疼,吃饭的时候把小四也抱了出来,指着孩子们说:“卫国,看见了吗?我和孩子们都在,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在任何时侯都不是一个人。”
韩卫国抬头看了一圈儿女,说:“对,我有四个闺女一个儿子呢,多少人羡慕我的福气。”
他是把小翠也计算在内了,小翠在这个家已经住了一年多了,早就有了归属感,在沈林溪鼓励的眼神中,改口喊了一声:“爹……”
韩卫国摸了摸她的头,如一个欣慰的老父亲那般:“小翠,记住,你是咱家的老大,爹的大闺女。”
当天晚上,韩之余摸黑过来了,这条路并不好走,他居然连个手电筒都没带。
孩子们都在东屋,大的在写作业,小的在炕上疯,韩卫国辅导孩子的功课,沈林溪在用她那蹩脚的女红,为孩子缝缝补补。
大狗栓子在这个时候狂吠不止,韩卫国趿拉着鞋子去开门,一会儿就回来了,后面跟着又黑又瘦的韩之余。
对韩之余,林溪没有多大的反感,顶多是作为一个父亲不作为罢了。现在知道他不是韩卫国的亲生父亲,那就更没得要求了。
“爹,您吃了吗?没吃的话让林溪给你做点?”
韩之余黑黝黝的面庞上扯出了一丝笑意:“吃过了,你大嫂做的,这些日子都是跟着你大哥吃。”
韩卫民和杨春花是老韩家少有的厚道人,自从出事之后,两个侄女一个老爹,两口子全扛下了。怕是连韩老头都没有想到,到了到了,自己依靠的是自己不怎么待见的大儿子。
沈林溪猜到韩老头星夜前来,肯定是有话要说,所以把孩子们都赶到了西屋,炕上就留下懵懂无知的小四。
“那个小翠,你们养的很好。”
林溪没想到他会提到小翠,愣了一下才说:“小翠很懂事,看弟弟妹妹帮了我不少。”
韩老头这才把目光放到了小四身上:“这孩子看起来不咋精神啊?”
沈林溪都要暴走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韩老婆子和他儿子做的好事,小四至于是今天这个样子吗?
“你娘……做的过分了,现在也算得到了报应,可怜的是老二家的那两个女娃,一下子没爹没娘了。”韩老头在絮絮叨叨,可能是血缘使然,疼那两个孩子,可在林溪听来,这是在道德绑架吗?看在两个孩子可怜的份上,要原谅那些恶人?还是她和韩卫国要效仿韩卫民,为抚养韩二狼家的孩子贡献力量?
恶不恶心,哪来的脸?
“您想没想过,假如那天我和卫国死了,这帮孩子还不如大妹二妹呢,有的未必能保命,有的被她奶卖掉了,能是去哪家享福吗?”
韩老头噎住,过了好大一会才说:“老提过去的事干嘛?你娘下了大狱,老二死了!”
“不是我提的,是你提的。难道我和卫国没死,孩子救回来了,就不是受害者了吗?因为你儿子死了,他就无罪了吗?”
韩老头重重地磕了一下烟袋,把黑乎乎的烟油磕在了炕边上,随即踩了一脚,成了一道黑乎乎的“1”字。
“老三,我跟你媳妇说不着,我要跟你说。”
老韩家的传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沈林溪把小四一包,转头去了西屋。
韩卫国巴巴地看着媳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