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割麦的机器设备,单靠人工麦场持续了十几天,幸亏没下雨,要不早就人仰马翻了。
趁着天气好,这两天牲口和拖拉机齐上阵,拉着大碾子给麦子脱粒。沈林溪种的那二亩地,经过扬场称重,最后一亩地的产量定格在六百九十七斤,离现代动辄一千多斤的产量差远了,就这样也足够让老把式们不淡定了:一个女人,还是半路出家的知青,甩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十八条街……
要知道现在的产量基本在二三百斤之间徘徊,达到四百斤那就称得上是老天爷的偏爱,老天爷赏饭吃了。
沈林溪无意当靶子,她在交足八百斤的基础上,又额外多交了五十斤,这些让韩之献当成了宝贝,派了专人管理,秋后要做麦种的。连沈林溪余下的那些,也让韩之献用队上的小麦换了,沈林溪老大不乐意,因为天旱没浇水,麦粒不饱满秕子很多,最后在韩之献的强压之下,只留下了一百斤,其他的又充公了。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她还不是官。
沈林溪让韩卫国把麦子拉到公社,用机器磨了面,给林沫送了二十斤白面,又通过林沫给从未谋面的原主弟弟送了十多斤。她现在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不适合到处走动了。
麦收之后终于下了一场透犁雨,韩之献又组织社员抢种,土壤的墒情不等人,今天还合适,明天很可能就干燥了,影响种子的发芽率和出苗率。
靠天吃饭就是这样,地种上了,收不收还得倚仗老天爷。
买苞米种是笔不大不小的开销,韩之献没舍得都换成新品种,只换了1/3。沈林溪认为资金只是一方面,韩之献在观望,他对新品种还没有足够大的信心。
此后有一天,沈默之托人带了口信,他服从组织的安排,已经回城参加工作了,希望几个孩子有时间的话,可以回城去看他。
正好韩卫东要去帮忙拉酒糟,林溪和林沫坐了顺风车,去县城看望父亲。林阳也去,他那边坐客车方便,就没和她们一起。
林溪让韩卫东拉上酒糟直接走,不用等她们了,回程她们坐客车。
农机局的筒子楼二楼,先前傅川和林楠一家住着的那个房间,里面隐隐有人说话,还有一个女人压抑的哭声。
林溪敲了敲房门。里面马上传来沈默之的声音:“来了,来了,请稍等。”
接着房门打开,看见了久未见面的大女儿和小女儿,沈默之的眼睛湿润了,赶紧背过身去,偷偷拭了一下眼角。
“爸,没事,看我和妹妹过的挺好的。”沈林溪安慰爸爸,林沫抱住沈默之已经泣不成声。
进入房间里,果然还有别人,林楠还有她和傅川生的那个珠。
林楠的表情五颜六色,有无助,有哀求,也有些许的愧疚。
“小溪、小沫,你们来了,见到你们妈妈真的很高兴。”
林沫喊了一声妈,让林楠很高兴,这个女儿还给了她几块钱,让她租间房子住,至少比大女儿强,林溪见了她爱搭不理的,还老是说话呛她。
沈默之刚回来两天,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和一床破旧露着棉絮的薄被,还有几件洗的发白的破衣服。
林溪带了点白面,还有菜园子里的菜,没有锅灶,今天是吃不上了。
“这里啥都没有,午饭爸爸去食堂打饭。”
杜溪寻了个借口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就提着一只煤球柴火两用炉子和一口小锅走了进来,还割了二斤肉,买了一包馒头。
沈默之生气了:“又乱花钱,那几个孩子还不够你们累的?”
“这几年,我也没帮到爸爸什么,现在女儿有点能力了,您就让我表现表现吧。”
原主嫁给韩卫国这几年,日子过的一地鸡毛,自身都难保,对亲人就算是有心也无力。
林楠有点羡慕沈默之了,同样都没有照顾儿女,儿女下乡还是受了他的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