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溪虽然不相信一个母亲会虐待自己的孩子,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小翠瘦骨嶙峋,肚子还饿的咕咕叫。
如果能遇见韩大姐,她非得问个明白,因为这孩子太可怜了。
沈林溪几乎不怎么让小翠干活,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凌阳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小翠固执地表示不要,被沈林溪制止了:“小翠,吃了吧,记得谢谢叔叔。”
小翠这才腼腆的接过来,放在了口中。
再拉一天的苞米,沈林溪在王家洼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当然以王支书的意思,还是希望他们能再帮两天,但是一个公社五十四个大队,又不是只有王家洼一个,后面还得靠自己。
吃响午饭的时候,两天的工钱,凌阳已经和王支书结算好了:一百斤苞米外加30元钱,这个属于集体入帐,回去要充公的;沈林溪和凌阳每个人有10斤苞米面,这个不必充公,算是王支书以大队的名义给予他们的感谢。
下午,沈林溪发现小翠更不对劲了,貌似连眼皮都翻不起来了,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有一次凌阳指给她看,小翠偷偷把青苞米棒往嘴里塞。
沈林溪猜测小翠肯定是饿的,但她身上没有任何能吃的东西,实在是帮不了小翠。快下工的时候,小翠还是出事了。
“啊,名良家闺女倒了。”
沈林溪听见有人喊,赶紧回头找小翠,只见她小小的身子倒在地上,身子下面还是苞米茬。
凌阳抢先一步扶起小翠,孩子的身子软软的,牙关紧咬,任凭沈林溪如何喊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这样下去不行,我看还是去医院吧。”凌阳征求沈林溪的意见,毕竟她们是亲戚,算近亲属。
“好,麻烦你把她抱上车。”沈林溪又对围过来的人群说,“哪位看见张名良两口子,麻烦你告诉他们一声,就说小翠送医院了,让他们赶紧过去。”
安排妥当,沈林溪这才开着车,车斗里坐着凌阳,凌阳半抱着小翠的头,加大油门去公社卫生院。
其间经过王家洼大队部,把报酬都带上了,这是要上大队帐的,不带上回去没法交待。
卫生院内,女医生简单地为小翠做了一下检查,对待沈林溪和凌阳的态度就很不友善了:“你们这些做人家爹娘的,生了孩子不好好养,当初干嘛要生?”
凌阳红着脸解释:“这不是我孩子,我不是她爹。”
沈林溪给他解围:“医生,你误会了,这是帮我一起送孩子的同志,他做的是好人好事,我才是孩子的舅妈。”
女医生不相信地打量了一番,让家属先去交费,孩子是饥饿严重不良所致,需要打营养针,其实就是葡萄糖。
凌阳犹豫了一下,手还是伸进了口袋:“这里有王家洼给的三十块工钱,要不先给你垫上吧。”
“不用,今早我那个亲戚借给我几块,还在呢,估计够了。”
沈林溪去交费窗费,物价便宜,医疗费花的不多。不过不是每一个家庭都能负担起的,因为挣的也不多。
总共花去了两块三毛钱。
医生收到了回执,护士把葡萄糖给挂上了。
天晚了,总让凌阳等着也不是这么回事,沈林溪就建议他出去问问,能不能搭个便车回去。
凌阳摆摆手:“算了,我还是到车上守着吧,丢下一个女人和个孩子,也太不像话啦。”
承认凌阳这个人八面玲珑,但也必须承认这个人侠骨柔肠。
挂完半瓶的时候,小翠终于醒了,她虚弱地动了动手臂,可能是手麻了。
“别动,打针呢。”沈林溪握住她的手臂,反复地揉捏。有些硌得慌,好像除了皮就是骨头,中间没长肉肉。
“妗子,俺花钱了,爹娘会揍俺的。”即使光是想想,小翠都能感受到拳头落下来的痛感。
小翠挨张名良的打,沈林溪想到了,可是她没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