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仙因为生了老韩家的长孙,因为亲老舅是韩之献,在三房中就是权利的天花板,妯娌让着,男人宠着,公婆护着,何曾被人这么怼过?隔着几个人就窜过来了。
韩之献适时地用烟袋敲了敲桌面:“都静静哈,今天借着刘公安在场,咱把韩之余(韩老头)家的事解决一下。”
黄云仙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了一边。
韩之献接着问沈林溪:“卫国媳妇,你把刘公安请来,是为什么?”
沈林溪清了清嗓子,声音大了些,甭管能不能赢,气场不能弱了。
“支书,家里没粮了,昨天卫国不是去叔家借了吗?今天就让韩大宝全拎回去了。这还不算,看看他把二凤三凤打的。”
听沈林溪这么说,一屋子人除了韩大宝可都看过去了,二凤三凤,特别是三凤,这么大点孩子,怎么下得去手的?
韩卫国把二凤拉过来,撩起小褂子看身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更是没法看了,头上也有大包。
“疼吗?”
二凤撇撇小嘴,哭了:“爹,疼,哇哇……”
杨春花心软了,她立马想起自己的俩闺女,因为和二房一个院,平日里也没少受韩大宝的欺负,好在她男人没老三那么面,俩闺女还不至于那么惨。
韩云氏急着为孙子撇清关系:“你家粮食丢了,关大宝什么事,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大宝干的呢?”
大凤抬起头来,声音虽然发颤,还是很清晰地说:“就是大宝拿走了,妹妹也是他打的。”
韩云氏冲过来就把大凤打了一巴掌,嘴上还骂着:“真是随根了,和你娘一个熊样,说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凤许是被捶疼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没瞎说,就是大宝干的。”
沈林溪把大凤拉到身后,她挡在韩云氏的面前:”老太太,打狗看主人,我和她爹还没死呢!”
“老韩家的人,我爱打就打,你管不着。”
沈林溪问刘公安:“公安同志,孩子她奶说的对吗?”
刘公安:“虐待儿童是要劳改的,连亲爹亲娘都不行!”
韩云氏立马不敢放肆了,怎么干什么都不行,动不动就劳改呢?
韩之献再次敲了敲桌子,明显是在拉偏架了:“大凤还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是不是大宝拿的,还不一定……”
扒着窗户往里面看的野小子喊开了:“就是大宝拿的,二愣子还帮着抬了。”
韩之献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群野小子,就该夯在地上,让他们一天到晚满村里折腾,连谁放个屁都知道。
“刘公安,现在韩大宝偷粮食、伤了我闺女,证据确凿,我要追究他的过错,抓他去劳改!”
沈林溪的话可炸了锅了,老辈人的理念,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一母同胞,打断骨头连着筋。虽然韩大宝做的过份,像沈林溪这样抓侄子劳改的,也太不像话了。
刘公安掏出手铐,锃光瓦亮的晃眼睛。
黄云仙翻了一个白眼,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也不知道真晕还是假晕。
韩老二的牛眼一瞪,抄起旁边缺胳膊少腿的凳里拎着就要冲过来,让韩老大韩卫民死死摁住了:“老二,别胡来。”
韩之献猛拍了两下桌子,大声喝道:“都给我消停点,刘公安在这儿呢,哪由得你们放肆!”
一屋子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卫国,卫国媳妇,今天就看你们的了,大宝说到底还是个孩子,真去劳改的话,做叔叔婶婶的肯定是不忍心的。我想听听你们的心里话,希望怎么解决。”
韩卫国看了看沈林溪和几个孩子,他再无用,也是人家的男人,孩子的爹,韩之献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不站出来,都不叫男人了。
“叔,家里断粮了,情况你是知道的。凤她娘勤快,很少有不下地的时候;我教书,拿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