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委实再管不了。
望着二人背影,林朝英道:「那荀郎君,就是卢恩殊的外甥荀瑞远。卢恩殊一直是反对我们李氏相家当权,最积极的代表,甚受在野支持,如今被过河拆桥,看来策划者已胜券在握。」王重阳温和地握着她的手,林朝英亦报以深情对视,道:「他说得对,我俩赶快带外婆离开此地,懒管他们图什么谋什么。」王重阳眼裡闪烁那份笑意,灌满力量于她心间,也夹杂了些束缚的感觉,令她不由得掉头前行。
感激他的迁就,自他说要跟外婆「谈话」起,这种複杂的情绪愈来愈强烈及难于驾驭,自己真需赶快调整心态,和尝试适应……不竟距离「那日子」不远了。
林朝英听从王重阳的话,负责堆柴生火,由他到外面寻觅食材。遥看捧着一大堆瓜菜菰果归来的他,隐约眨动了眼睛,聚精侦听下,朝他身旁的疏林叫道:「姜叔叔,何解蓦地又陌生了起来?」
树底花间步出了位潇洒公子。馀晖下,粉琢脂凝般肌肤莹亮,发云流,目晶烁,薄唇浅涡胜桃江。姜初祷道:「为了暗中保护他,防其他人士偷袭。昨天的『廿八辰河阵』是长仙洞佈的,那暗黑剑士妳更是心裡有数。」嗓媲商声,人随便坐在火堆旁的石块上,已甚优雅。「峦盟各洞、曹开秀那群人,包括李云閒,明午未牌,在开宝祠外广场,举行变制大会。增设尚家团,由原有的相家们出任。相家团人数由四变七,不限出身。料李自纤等能拿五席。支持他们的各洞,有的为了能得到更大利益,有的则是获支持夺权而听命。」林朝英和王重阳,与他隔着火堆对坐。林朝英冷冷地道:「你身兼盟主、游虚洞主,分一杯羹也不难。」
姜初祷有点气动,道:「才不稀罕,宁愿保留原有体制,至少全是自家人话事。谁想惟金人命是从?」王重阳不禁「嗯」了一声。姜初祷道:「我已聚集了一批抗金、抗变制人马,若能加上你们联手,擒住那班策反人马,应是不难。英,是时候由妳整顿乾坤。」
林朝英道:「久别山峦多年,还需姜叔叔多加指引。我觉得救出李相家他们,可减一分顾忌。他们仍囚于山房?」姜初祷道:「昨天你们这么一闹,已不太肯定。这段日子,我们流窜于西北陲,消息不太灵通。我出来找你们时,各人也在商议如何营救李相家他们,对半路截击,或会上对战,莫衷一是。我个人觉得在大会上劫人,对一向大局为重的李相家,颜面有点过不去。妳就思量一下,稍后回去,替大家定夺。这一顿就由我哥儿俩准备。」
防患未然,王重阳盯梢着他,在摺迭了的叶子裡添汤水,再放凋削好的瓜果,和菜蔬进去;将叶子包裹妥当,放在架于火堆上的薄石块面烤;片刻,传出阵阵清甜气味,他把包裹移到另一块石上,剖开了,各色小鸭、小鹅、小鱼盪漾于片片浮绿的烟波中,俨然丹青境况。
晚餐后,王重阳藉口解手熘到僻处与姜初祷会面,原因适才他凋削时,拨弄瓜皮果屑成一个「宋」字。甫照面他便即递交一封书函,道:「宋相陈长卿的。」王重阳抽出笺纸一看,内容大概是,请自己帮忙,招降游虚洞充当内应,策反金国,来个裡应外合。内容空泛滥调,何况陈长卿曾因招降海盗,经参谋推荐,致函自己讨论,故能识别笔迹有异,把信退还并欲开口质询。姜初祷突然大声斥喝,道:「王重阳你果然是宋国细作,传递书信意图离间,唆使我出卖峦盟!」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