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道:「这是运输管道。」林朝英猜测道:「袁象先用作撤退物资粮饷。」提起了按住石板的右手,也抽出被牵拉的左手;对他刚才一番话,感到惭愧,对他的举动更是患得患失;转睛先前到过的那片菜地,忽然想起了一事,遂问道:「你的食具从哪裡来?」听不到回答,转身看不到王重阳的影踪,一阵夹离徬徨、忧虑的滋味骤涌,不自觉放大了嗓子连声叫道:「你在哪?你去哪?」待见他在石阶发端的位置内冒出了上半身,心始安;随即脑裡又生厌恶自己的想法──何解竟渐变得,跟寻常娘儿妇某一般,遇事慌张,大呼小叫,摧毁了自幼受优质栽培的我无馀!思绪紊乱间,听到他的呼唤,不其然过去看看。王重阳兴奋地道:「这裡尽头有一度闸门,我谛听了一会儿并触摸其周围,推断背后蓄了水。」林朝英双眼一亮,道:「把水闸开启,物件便经管道,冲出外面。怪不得管道造成圆弧形。」王重阳赞许地点点头,推敲道:「用什麽装载物件或粮食?」林朝英傲然一笑,道:「你刚才用的器具从哪裡取?」王重阳道:「那是个石箱子。」林朝英更胸有成竹地道:「你带我去看看再说吧。」
王重阳引领,绕过荒畦、乱石,在一根横生的粗壮树干下,指出一个内藏一个大箱子的小窟。二人弯腰鑽进去,林朝英看到那个横摆着,长约七尺过外的箱子,随即揭开盖儿取出剩馀的器具;王重阳见石窟狭窄,索性统统搬它们出外,腾出空间让她参详。王重阳坐在窟口地面,侧头注视她于石箱左右频密来回。
两炷香时间过去有多,王重阳听得「阁」的一声,见她从原来的石箱抽出了一个盆子。王重阳随即进窟,与她合力抬出;触碰此物,王重阳觉坚硬如一般石头却较轻;到了窟外,再仔细端详,此石盆形状恰似一隻船底,马上想象如何能储物运输于水管?「不用急。」听林朝英淡然说道,王重阳报以体贴一笑。转瞬她又从原来石箱的盖儿,拉出了一块石板。王重阳见石板两侧各有长条形凸榫,欲与刚在盘口发现的凹槽配对,林朝英出言提醒,道:「此石材採自南方火山,看似坚硬,实则脆弱易断。置在另一个石箱内,应该是保护,又或还有其他用途。它能漂于水中,正适合使用。」对王重阳再报以赞许,林朝英心中有感,道:「幼时人人常说,我是个从石头裡爆出来的娃儿。」王重阳心裡难过,趋近左掌托起她低垂的双手,再用右掌盖住。林朝英闭目依偎在他的胸膛。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反正总觉是不久,便听到他说道:「眼下只差找到水闸的开关。」暗歎一口气,道:「你去找吧,我去弄点吃的。」斜眼他兴趣勃勃的背影,真气得想把那笨脑瓜噼开。
忙完了一番查探,回来见她在切瓜烤薯,顿时如归帆泊靠浦口,晃动中却安稳了,益发愿为美好的将来加多把劲。瞧见他那张笑脸,林朝英局促了,找个话题,道:「这种瓜很奇怪,外表看似一瓣瓣,内裡却是一整块的。」王重阳看她下刀在那金黄色瓜的瓣与瓣之间的坑纹,切了一片递给自己,还未裹腹心裡已饱满了,道:「好甜。」林朝英不知怎的,倍觉窘困,再找话题,道:「狗儿无论在哪裡,都能烹出不同的美味。」
王重阳顺手拿起个烤薯,咬了一口,道:「平平淡淡的,不好吗?」妳也愿携手努力?
盯住自己的他,最初那份撩人意魄的讨厌,再捣心窝!需施狠招破解他的步步进攻,冷冷地道:「水闸的机关找到了吗?」
王重阳有点洩气,道:「还未。」有点后悔用这语气回答,亦不忍让她对己失望,便说出构思,道:「闸门表面左右,各铸有四个小铁环,若把它们串连,再外加重力拉扯,或能引水冲激。」
林朝英默默地吃完了手中那片瓜,再多取两片,便迳自到荒畦那端。
王重阳料她正在筹谋,不作打挠,吃饱后背靠石阶,思索行动尚有何欠缺,和衡量原路折返的风险,或许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