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虽日夜兼程,但自愧轻功不及她,加上迟了三天才出发,往南阳路上丝毫未见她的踪影。出发前询问了孙博乐,金国军队佈防和暗黑剑士的现况,思虑后立意北上开封府,查探与崇与务勾结、与她有怨隙的吴南咏。料吴女与策划游虚洞内乱有直接关係,金国若南侵,她佔的份量亦该不轻,从那裡获得有用情报,再筹划到辽东如何行事。本欲取道南阳东北方去,但闻得蔡州军兼併了颍州新军,声势壮大,若金国南侵此必是重头部队,忍不住萌窥探之心,故改西行。
夜雨暴横,王重阳避入一禅寺裡,见大殿内已有二人在,躲到天王像后,图个「双安无事」。那二人正谈得兴高采烈,像完全觉察不到他。「真的吗?真的吗?」其中一人兴奋地连声追问。另一人答道:「胸口一热,多大的外力攻击,都像雪降炉火,溶化于无形。」王重阳正整理沾湿了的衣服,骤闻此话,忆起龚良的谬说,不禁倾耳细听。先前那人惋惜地道:「唉,听说有幸闻得此妙法的那几个人,都死在海州事件中。那神一样的乞丐更消失得无影无踪。」王重阳好奇,涉事之人非死即失踪,他俩又如何得知?莫非是龚良张扬此事?后面说话的那一人道:「所以,今次是万分难得的机会!其中闻得此法之人的表亲,花了不少心血方觅得此经书所在。我更是千方百计才能得知。池老弟,不是看在你我多年伙伴,就算给多少金子我也不会分享。哈哈,我俩学晓了,日后做买卖便再无惧怕。」王重阳心想此人哄骗居多,又想他俩当非善类,世上若有此法子给他俩学会,必为祸患。「谢了!谢了!」那姓池的道:「骆兄,那开国公府是梁朝遗物,看来不易寻找。」那姓骆的道:「没事,我自有办法。雨停了,我们也歇够,还是赶快上路。」
二人离开后,王重阳打坐调息,待雨歇了便动身继续往蔡州。黎明前,途经一村口小店,店内那两位娘子赶製包点,准备早市售卖所需,其中一位瞥见了他,忙殷勤招呼进去。王重阳宵来未有进食,加上出笼香味,便趁店内无人打算匆匆饱餐一顿和补充粮水。刚坐下,店外便传来一声轰然,东西倒塌了的声音。店内赶製包点的娘子急忙查看,王重阳担心先前那娘子,也跟随在后。原来店外围栏,受不了重物迫压而崩塌,散满地上一袋袋重物和柴木。那娘子垂低了头,製包的娘子乾瞪她一眼便掉头返店内。王重阳见她拚命地使劲拖拉推挪,收拾物件的身影,不禁联想到林朝英同是孤单地面对困境,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步近她道:「让我来帮手。」那娘子婉拒道:「奴家只是挣口饭吃,那来…」王重阳知她误会了,道:「举手之劳,何需酬报。妳去忙别的,自会收拾妥当。」那娘子再三施礼道谢,王重阳着她远离免被碰撞。此时,有四人过来,其中一人睥视他俩,嘴裡轻薄道:「这位娘子且别卿卿我我,看还有四个郎君待你啊。」其馀三人随之怪笑。那娘子立即招待他们进店。王重阳闻笑声,掉头瞥了一眼,觉说话者背后那人甚是面熟,稍加思索便记起他是荆天门掌门。
此人正是安荣勋。适才说话的是他门下香主,其妻的堂姪彭庭邕。他的妻舅,右护法彭家正坐其左边,待那娘子听完彭庭邕吩咐离开后,便即向右边那人问道:「确定了吗?」那人是萧自如,得头目彭阳旺荐给彭庭邕,凭着心思慎密,能言善道,助其剷除对手──另一香主喻当勇一系,迅速被擢升为头目,更得此与掌门行事的机会。萧自如点头,应道:「密鸣院的旧址确是后梁开国公府。但当时的主人只佔部分来重建,因此原来的殿阁楼台早已荒芜,寻找需花点时间。」彭庭邕道:「就算踏平整个马仁陂,也要找到此经书。」萧自如道:「疗伤、鍊质的妙法,仅属此经书一部分,当中应有更深奥的武功诀要。」彭家正转向安荣勋低声道:「若习得奇功,便不再惧那吴姓魔女的胁迫。」安荣勋心裡明白,被胁迫是因她的钱财非武力,却又想若练成